說着,王嬷嬷不禁放大了瞳孔:“若是老爺,若是老爺回來知道了夫人您要如何交代啊!”
“交代?”蘇燕宜冷笑,“我兒都要死了,我還管什麼交代?”
“再說了,玉兒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還能不管不成?”
後面這句話,說的顯然不是宋忠賢。
蘇燕宜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嬷嬷,等天黑,你往将軍府去一封信吧。”
王嬷嬷還在掙紮:“夫人,老奴勸您三思啊!”
“這不僅關乎到您的名聲,也關乎二少爺的将來啊!”
蘇燕宜氣笑了:“将來,人都要死了談何将來?”
“左相!對,左相!”王嬷嬷猛然想到了另一個救命稻草,“我們可以請左相出面救老爺和公子!”
蘇燕宜聽到這,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由得嗤笑出來:“我爹?”
“我爹最是會權衡利弊,要是宋忠賢沒能平息蝗災就死在了外頭,他最多一紙上書裝模作樣,讓聖上下旨追封一番。”
“就算玉兒是他親外孫,那又如何,他照樣不管不顧。”
王嬷嬷何嘗不知道蘇泰清的無情,隻是她怕啊,她怕十八年前的事情重見天日,怕她家小姐再一次成為衆矢之的。
可是,還有别的辦法嗎?
王嬷嬷終是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蘇燕宜道:“夫人放心,奴婢定然将信親自送到王将軍手上。”
西城。
荷香拿着中饋去賬房清點現銀,最後也隻籌到五千兩,加上柳夫人生前留下的三千兩,還有蘇燕宜一些七七八八的首飾,加起來也還差足足八萬兩白銀!
剩下的銀子,荷香依着蘇燕宜的令來到城西,先将十來家收益不太好的鋪子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