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酷似自己的兒子,王寶又想到另一人
若真如蘇燕宜那女人所說,他豈不是還有一個兒子
王寶搖搖頭,這等見不得人的事,還是永遠爛在肚子裡好,不僅是為了宋玉,也是為了他自小看到大的富貴。
王富貴雖然與他爹一般是個武将,但好在心思還算細膩,王寶臉上神情的變化沒能逃出他兒子王富貴的眼睛。
他試探開口:“父親,您今日去了何處,怎得回家這麼晚?”
王寶沒有半絲猶豫,他早就想好了說辭:“我軍中有事,這才回來得晚些。”
王富貴點頭,不着痕迹打量父親,莫說父親很少這個點回來,就說平日裡他經常與下屬保持距離,就是怕慶安帝猜疑他家,因而沒有特殊情況王寶一般很少去城外的大營。
于是心中暗暗思索,或許父親真是去了軍營。
“難道是邊疆要起戰事?”王富貴問。
王寶‘咦’了一聲,對兒子道:“瞎說什麼,你爹我巴不得永遠不會有戰事!”
王富貴自然同意,誰不心念太平盛世呢?
可他想不到還有别的什麼緣由導緻他爹歸家這麼晚,加上連續幾日父親都風風火火地出府,王富貴很難不懷疑什麼。
忽地,一陣清風吹過,微風卷起了王寶甲胄上的披風,王富貴鼻間微動,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香順着空氣進入鼻腔中。
他聞過這個氣味,幾年前他院中有個大膽的丫鬟想要爬床,被他趕出了府。
那丫鬟身上就是這味道,是脂粉與香粉交織的味道!
不同的是,他父親身上的香味要更恬淡些,他曾聽聽一位好友說過,越是廉價的香粉就越是刺鼻,他父親身上的香味應不是普通青樓女子留下的。
王富貴想到這些,僵在原地,王寶見他神色不對,詢問道:“我兒怎麼了?”
少年佯裝無事,他一動不動地盯着父親疑惑的雙眼,喉間不由得染上酸澀。
為什麼?
他想質問父親。
不是說他與母親的感情甚是要好嗎?
母親去世這麼多年,父親從未有過納妾的之意,更别說是續弦,難道父親年過半百,心思忽然轉變了?
王富貴盡力遏制住心中的不解與隐秘的不悅,他沒有回王寶剛才的話,淡淡垂眸,對身前的人道:“時候不早,兒子去歇下了。”
王寶聞言,點了點頭,看着兒子的背影離開書房,方才進屋叫小厮更衣用飯。
因着将軍府隻有兩位主子,王富貴的院子自小就被選在離王寶的寝房與書房很近的一處院子,滿共沒有幾步路的腳程,卻被王富貴走了将近半個時辰。
踏進院門後,王富貴的步子還是猶如千斤重,一步一步邁過門檻走到自己常在上頭看書的八角椅上坐下,他下意識地将腰間的玉佩拽下來攥緊,眼中有着深深的疑問。
他一幕幕的回想父親方才的反應和語氣,仍是覺得十分反常。
夏夜裡因着涼快,下人常在他屋中将窗戶露出一個縫隙,供夜間的微風吹到裡頭,也能緩解稍許暑氣。
夜風卷着槐花的香氣灌進鼻腔裡,王富貴又想到父親身上的香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