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鐵了心地要惡心蘇燕宜,苦于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
他自幼習武,讀書學習可能不太行,但并不代表他這個人沒有心眼子。
與他交好的兄弟孫銘在國子監讀書,孫銘與王富貴一同去班樓用飯,王富貴聽孫銘講起了國子監的趣事。
“哎王兄,你這幾日也不出來吃酒,是又得了珍稀的兵書在家研習?”
王富貴雖然不愛讀書,可自小到大他一旦得閑,最喜泡在父親王寶的書房中翻閱兵書,不光是大周朝開國至今的兵書他讀了個遍,前朝的兵家策略他也如數家珍。
這十幾日他因着父親的事心裡不痛快,拒了孫銘好幾次邀約,孫銘自然以為他又得了好的兵書。
王富貴喝了口手邊的酒,淡淡道:“是啊,你就當我是讀兵書去了吧。”
孫銘不以為然,他這個兄弟最是大大咧咧,天大的事睡一覺也就解決了,實在解決不了的,不是還有他那個大将軍的爹?
孫銘忽略王富貴奇怪的神情,将自己憋了兩日的心理話一股腦吐露出來,“王兄你可知,國子監來了個新學子,不是别人,正是蝗災巡查使宋忠賢的兒子宋玉!”說到這,他氣憤起來,“什麼人啊,憑着老子的功績入了國子監還不知安生,成日盡想着結交權貴。”
呸,他孫銘最讨厭這種人!
王富貴聞言,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眸擡起看向孫銘,“宋玉?”提到這個名字,王富貴口中似含着萬般苦水無人傾訴,“宋忠賢用這次平息蝗災的功勞給換宋玉進國子監的機會?”
孫銘點頭,他見王富貴對此事感興趣,心想不妨一吐為快:“不光如此,他們宋家可真夠倒黴的,宋忠賢有個鄉下來的原配你知道吧?”
王富貴搖頭又點頭,本來他對别人家的事不感興趣,原是不知道的,可自家出了那檔子事,他私下裡将蘇家和蘇家打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如今不光知道宋志明與宋家鬧掰了,還知道宋家三公子宋青年節時被自己父親關在府内至今,乃是為了一個名叫子墨的小厮。
孫銘繼續道:“宋禦史與原夫人有個孩子叫宋志明,就是先前會試榮登榜首的宋志明,宋志明與宋家不和,叫趕了出去,好巧不巧,宋志明也在國子監讀書”
王富貴點頭,這事他知道,宋志明那人他沒見過,不過心想應是與宋家那群人不一樣,能被宋家記恨上,就是被蘇燕宜記恨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王富貴這個道理還是懂得的。
孫銘意不在宋志明,于是一句話略過,繼續說宋玉:“那人裝得很,表面上說什麼‘天下儒士皆為一家’,背後卻為難趙學士家的公子,說人仗着權勢為難與他!”孫明與趙昭平一夥兒,趙昭平與宋玉不和,他自然是向着趙昭平。
王富貴将其中的關鍵信息摘了出來:“宋玉為難趙昭平?”
“不應該啊,趙學士的門生遍布大周南北,宋玉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與趙家公子對着幹?”
孫銘冷哼:“平日裡自是不敢的,可這不是今時不同往日,宋玉背後不僅有蘇應淮撐腰,還有他父親平息蝗災的功勞頂着,就連祭酒文增先生都得給他三分好顔色。”
說完,孫銘嘟囔:“不就是破例進國子監,宋志明也不見有他這般招搖”
王富貴撇嘴冷笑:“宋家人都是這副德行。”
“王兄,你說什麼?”方才屋外吵鬧,孫銘沒聽清王富貴這話。
王富貴不自在道:“沒什麼。”
屋外說話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八。
馮盛才見小八他們有眼力見兒,讓他們幾個去了三樓給貴人上菜,小八手中端着漿果乳酪,路過王富貴這間上房時,在外見到一張熟面孔。
“小六?”小八樂了,他們這幾人中,因着小六先前身體不好,受大家照顧最多,“你在這作甚?”
小八的聲音洪亮,吓得小六一哆嗦,她面上不虞,立馬伸手捂住小八的嘴:“噓,小聲點,他們在說公子。”
“公子?”小八瞪大了雙眼,能被他們幾個叫公子的也就隻有宋志明,宋志明不僅給了他們一條活路,還救了小六的命如今小五和小七跟着宋志明,他們自然要更上心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