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帝點頭:“正是此人!”
雲渡恍然大悟,“父親是想讓他去湖廣赈災?”他先是反對,“這可使不得啊父皇,此人年紀尚輕又經驗不足,不堪大任啊!”
見慶安帝嘴角輕抿一臉不高興,緊接着雲渡又出口肯定:“可此子确有一番才能,蝗災的策論兒子看過,稱得上字字珠玑,堪稱治災典範”說完,雲渡猶疑地看向慶安帝。
慶安帝略微思索,不住點頭:“我兒所言有理,宋家小子确實理論上佳,可資曆尚淺,且他又無官身”
雲渡循着慶安帝的話點頭,表示自己的反對态度。
可慶安帝卻一反常态自言自語,“不過資曆深又有何用?”他說着,口中的語氣越發憤怒,“宋忠賢難道不算官場老人,不也未将蝗災平息得當?”
“反而給他兒子求了個恩典,讓朕如今獨自犯難”
雲渡出聲安慰慶安帝,言語随之間也肯定上慶安帝的意思:“父皇莫急,您既然已肯定了宋志明的能力,兒子自然也是信他的。”
慶安帝欣慰應是,皇家的子嗣自然不能一根筋,任人用賢的道理雲渡一個皇子不能不懂。
“隻是”雲渡欲言又止。
慶安帝皺眉,拿起手邊的茶盞喝也不是,撂又不是,心想自己這個兒子最會磨人:“莫要吞吞吐吐!”
雲渡嘴角掀起無奈的笑意看向自己的父皇,恭敬道:“隻他資曆畢竟擺在這裡,派一個監生前去未免不妥,就算宋志明智謀雙全,未必能應付得來官場的彎彎繞繞。”雲渡一副一心為民的做派,半點沒有自己私心的模樣。
慶安帝眉心緊皺,卻深知雲渡所言有理,官場彎繞他身為皇帝也略知一二,如何平衡二者之間的微妙,他也左右不了的。
若是宋志明領命前往湖廣,即便有錦衣衛撐腰,也保不齊地方官員欺上瞞下他一個黃口小兒,況且将湖廣之事全權交給一個未滿弱冠的國子監監生,慶安帝也不能說全然信得過。
猛地,慶安帝想到什麼,問下首的雲渡道:“你們國子監,是不是有兩年沒有派遣監生出門曆事了?”
雲渡愣了半晌,點頭應是。
大周朝國子監的監生們大都是上榜的貢生,在完成了一定的學業後,有機會被指派到六部學習,稱為曆事,旨在讓監生們積累經驗,優秀者甚至可以直接留任。
當然,也有的監生被派遣到地方協助赈災或丈量田畝等事宜,雖比不得在六部清閑,但實踐機會卻更加難得。
雲渡躬身應是:“近幾年大周朝四方安甯,監生們多在國子監中學習經史策論,外派機會少之又少。”
慶安帝聞言,眼中帶笑:“你這是在指責父皇沒有給你們機會學習?”
雲渡連忙跪下,接連道“兒子不敢。”
慶安帝命他站起來,摸着自己剛蓄起的胡須,斟酌開口:“依朕看,監生中有幾個倒是不錯,他們不僅腦袋活泛卻不失嚴謹,更是世家貴族出身,派幾個随宋志明一道過去湖廣,不僅可以跟着學習知識,更是能震懾官員。”
慶安帝越想越覺得這個法子可行,不由得帶上笑意:“試問哪個地方官敢得罪京中大員的寶貝兒子,哈哈哈,妙極,實在妙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