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頌回過頭說道。“沒有,我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她了,她現在太忙。聽說她明天還要跟着廠領導去北京呢。”
安康接着說道:“是的,我找她就是為了明天去北京的事兒。剛才去她宿舍找了,她沒在。”然後他又略帶疑問的說道。“這小丫頭,大晚上的跑哪兒去了?真叫人不省心。”
秦國頌又說道。“下着雪,她不會在外面的。”他用手指了指前面的辦公樓。“廠領導的辦公室燈都亮着了。你去那兒看看,是不是在那裡?安康大哥,我先回去了啊。”
說完,他加快了步伐向宿舍走去。
望着秦國頌離開的背影,安康有些失落的搖搖頭。拿出一支煙點着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緩緩的把煙霧吐出。心裡想着秦國頌給他撒的那些謊。無奈的搖搖頭。
“當初我要不把他介紹進廠就好了現在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他小聲的自己對自己說出了這句話。
一個月後。1968年2月。省會搬離了這座城市。這一搬遷給這座城市帶來的波及面可不算小。相關機構都要跟着搬家。
省檢察院,省公安廳,省法院都要跟着搬遷。盡管這些機構都被砸了,都實行了軍管。但是這些人還在,他們的命運都和他們的單位在一起牽扯着。大部分人都跟着走了,隻有一小部分人由于各種原因留在了本市。轉入到地方相應的機構相同的系統行業裡。
快到休養年紀的張子東沒有随行搬遷,留在了本市,留在了他所居住的大院。同他在一個單位的大鳳也沒有随行搬遷。跟着他爸爸一樣留在了這座大院裡。省法院的黃一鳴和他的兒子黃國英及他們全家都跟着搬遷到了新的省會。黃國英與大鳳兩個人開始了正式的分居,與他們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又拉開了一檔距離。盡管是這樣,黃國英還會隔三差五的周日休息的時候回到大院與大風相聚。黃一鳴全家搬走了。他們所住的這套房子暫時沒有分配給合适的住戶。就由張子東家暫時住着。張子東讓出了原先的兩間西屋。這兩間西屋是事先打了隔段的獨立的房間。暫時也沒人住,等着待分配的新人到來。
省會機構一般走,這座大院的人員走了将近13。然後陸陸續續的人就搬進了這座大院,填補了空閑的房間。新搬進來的住戶各行各業幹什麼的都有。有行政機關的,但大多數都是工廠的比較有權勢的人員。新搬來的一個住戶竟然還是從農村來的,聽說他有一個在這個城市大型工廠裡當頭頭的親戚。這個親戚把他從農村弄到了工廠,然後弄到了這座大院裡住。這家在大型工廠當頭頭的親戚是一個河南轉業軍人。盡管工廠裡有軍代表。但這個廠裡掌握實際權力的仍然是這個造反頭頭,轉業軍人。他叫範長庚。
這個從河南農村來到這個大院的農民,現在已經是他親戚的工廠裡的一位工人了。很快就以以工代幹的身份進入了中層領導階層。這個人也姓範。叫範志勇。在廠裡負責安全保衛工作。他同樣也沒什麼文化,為人随和。面露笑容,說話小聲小氣。與他的親戚範長庚極其相似。極有人緣。
範長庚拖家帶小的來到了這座大院。住在外院的兩間南房裡,就把緊挨着他這兩間南房的原先高老頭住的那間耳房也占用了,他們一家六口。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都未成年。原先高老頭居住的那間耳房由兩個兒子居住。他又看到一進院門口的原先大雅的那間屋子門鎖着沒有人去住。就安排他的親戚範志勇住了進去。範志勇獨自一人住在原先大雅住的那間房子裡。此時的社會環境依舊是亂哄哄的不穩定的局面。有點權勢的人就可以随意的占用沒有人住的房間。這些房子大都是歸了房管部門,有權勢的人通過熟人找房管部門就可以很輕易的住進去的。因為房管部門兩派的争鬥更亂。任何事情都是掌權的人随口說了算的。這個年代有一句典型的經典口号。無法無天!
但範長庚與範志勇似乎很懂法。也不是懂法,就是人的天性使然。他們行事低調,待人和藹可親。尤其是範長庚憑借着手中的一些權利。還經常給鄰裡們辦事。鄰居們和這家新來的住戶相處的非常的和睦。他們有的還會去巴結範長庚,希望能給自己的孩子們找一份好的工作。
範長庚工作很忙,平時很少回家。家裡有些大事小情都是由鄰居們代辦。鄰居們也願意給他辦事,因為他們也有求于範長庚辦事。這叫互相幫助,互通有無。
範志勇平時回家也少。他在廠裡負責安全保衛工作。大多數時間都住在廠裡。他在院裡占的大雅原先住的這間房子情形基本上沒有太多的變化。依舊是房門緊鎖。陰陰冷冷。
然而,就在這一天,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