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裡,沈宴開始頻繁出現在花店。
有時是買一束花送給護士站的同事,有時是單純路過進來打個招呼。
他從不問她的過去,也不刻意搭話,隻是安靜地看着她修剪花枝,偶爾遞上一杯順路買的熱奶茶。
喬與微起初有些戒備,但沈宴的溫和讓她逐漸放松下來。
某天傍晚,她蹲在店門口整理新到的花材,突然聽到一聲悶響。
擡頭一看,沈宴正彎腰撿起她不小心碰倒的水桶,袖子被水浸濕了一大片。
“抱歉!”她連忙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找紙巾。
沈宴卻笑了:“沒事,天氣熱,正好涼快一下。”
他蹲下來幫她扶正水桶,動作娴熟地幫她整理散落的花枝。
喬與微愣愣地看着他的側臉,突然發現他的睫毛很長,在夕陽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你……”她猶豫了一下,“為什麼總來我這裡買花?”
沈宴動作一頓,擡眼看她:“因為這裡的老闆,看起來總是很孤獨。”
喬與微心髒猛地一顫。
“我想,也許有人陪着說說話,會好一點。”他語氣平靜,卻讓她眼眶發熱。
她倉促地低下頭,假裝整理花束,生怕他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眶。
那天之後,沈宴來得更勤了。
他會帶自己烤的小餅幹給她,會在她搬重物時“恰好”路過幫忙,會在雨天提前送來一把傘。
喬與微知道他的心思,卻不敢回應。
她的心被周骁野撕得粉碎,至今仍在流血。
她不敢确定,自己還有愛一個人的能力。
直到某個深夜,她關店時突然胃痛難忍,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她顫抖着摸出手機,卻不知道該打給誰。
恍惚間,她按下了通訊錄裡唯一的号碼。
沈宴上次堅持存進去的。
二十分鐘後,沈宴匆匆趕來,身上還穿着睡衣,頭發亂糟糟的,顯然是匆忙出門。
他二話不說把她抱上車,一路疾馳到醫院。
檢查後是急性胃炎,他守在她病床邊一整夜,每隔一小時就檢查一次點滴。
清晨,喬與微醒來時,發現沈宴趴在床邊睡着了,手裡還攥着病曆本。
陽光落在他的發梢,鍍上一層柔軟的金色。
她輕輕伸出手,卻在即将碰到他時停住了。
“沈宴,”她低聲說,“我這樣的人……真的配重新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