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想一下,丁宣謝旸在軍營中固然位高權重,可他們有可能把一個土馕壓在張衡身上幾個時辰之久,還一連壓了個把月的能力嗎?”
“不說軍中軍士不會都包庇他們,便是張衡,一個土馕壓在身上,他便沒有感覺嗎?他不會取下土馕嗎?不會呼救嗎?”
當然如果丁宣謝旸把張衡綁起來,捂住口,也可掩人耳目,可他們并未如此,後來還放走了張衡。
所以,張衡被土馕壓身,一定是在他神智不清昏迷的時候發生的。
再說劉标,我們已經推斷出,是有人先在獄卒們的飯食中下瀉藥,等劉标休假養病時,在趁機混入其家将虎須下入他的酒中。
丁宣和謝旸在軍營或可一手遮天,可他們與鳳翔大獄并無交涉。更沒有機會天天在獄卒的飯食中下藥。
能做到這些的人,必然也在大獄當差,并會在劉标患病之時光明正大的去看他,而不會引人懷疑。
再說陳興,他在軍營附近的官道上失蹤,再度出現時身上遍布傷痕,且感染化膿,回天乏術。
我曾細細查驗過他身上的膿液,與軍營中死難軍士的膿液做了比對,發現兩者相似。
這說明陳興的感染,是被人塗抹了死難軍士身上的膿液導緻的。
那麼是誰,在那段時間内,即會出現在大牢,也會出現在軍營,還有機會在張衡昏迷時,陪在他身邊?
沒錯,那就是咱們忙碌的仵作,王富青大夫。
他本身便在大牢兼差,張衡進軍營之後不久,便也将他調往軍中治療痛風。
止痛的藥,便是武羅煙,有令人目眩神迷,昏昏沉睡之效,這時候,王富青便開始給張衡按摩推拿,治療痛風。
若是有人前來動手殺張衡,肯定會被王富青撞見,而他又沒有理由不阻止。所以很明顯,動手的人就是王富青。
你們可能會問,土馕在哪裡?王富青不可能會抱着土馕守在張衡身邊。
否則便會引人懷疑,可土馕隻起到壓迫的作用,是可以被替代的。那麼張衡用什麼替代了土馕呢?
當然是一個不會引起懷疑的東西?什麼東西拿在一個大夫手上,不會引起懷疑呢?
更确切一點說,王富青又拿了什麼東西足以壓死張衡,而外人看到這個東西又不會懷疑他呢?沒錯,那隻他時刻不離手的藥箱。
我迎接王富青時,曾趁他不注意,幫他提過藥箱,掂了掂分量,足有五六十斤重,那口藥箱還在藥鋪裡,你們不妨找來看看。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該是一口由重金或石料打造的藥箱,外面塗上了木色漆料,僞裝成一口普通的木箱。
他便是用這口箱子,壓死了張衡。”
正說着,孫巍突然回來了。
秦江剛才讓他出去的時候,悄悄的安排他去拿王富青的藥箱過來。
現在藥箱已經拿到了,秦江随即抽出寶劍,快速的刮去了外面的封漆,露出了裡面金色的内膽。
孫巍走上前用手提了一下,發現根本提不動,如果用這玩意兒,壓死張衡根本不在話下。
荊悅姬依舊沒有辦法原諒他,便問道:“既然是韓墨和張衡等人害死雅琪姐姐的幫兇,那你為何又要殺了他們?”
王富青低頭不說話,過了好一會,他突然長歎一聲,直接在地闆上坐了下來。
“我根本不是王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