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領養的喜悅消散了,我的臉色難堪的發白。
秦母猶嫌不足,上手将我身上秦明月的舊衣扒了下來。
她讓我在院子裡罰站,以警示我别生出不該有的妄想。
秦父喝着茶,淡淡的掃了我一眼,轉身進屋勸慰自己哭泣不已的妻子。
雪花落在我肩頭,我窘迫的攥緊破洞的秋衣,一轉頭就看見了謝安和。
他當時隻有八歲,行為舉止卻像個小大人。
他目不斜視的從我身旁路過,秦母也恢複了平日的優雅,笑着招呼他。
沒人在意角落裡的我。
我對于秦家來說,是一個可以随時為秦母提供撫慰的工具人。
她會滿臉柔情的把我抱在懷裡,也會在清醒時蓦地把我推倒在地。
也就隻有秦明月留下的那隻寵物狗毛毛不在乎真假,總是搖着尾巴跟在我身後。
我打着顫,一件帶有體溫的外套将我從頭包裹住。
謝安和垂頭看我:
“秦姨讓你回屋,你不要埋怨她。”
“她隻是接受不了明月在她的眼皮底下走丢了,她其實是在恨自己。”
“你能進秦家也算好事,不管怎樣,在秦家總比在福利院要好。”
我并不怨恨秦母,我隻是覺得遺憾。
在被領養的那一刻,我是真以為自己要有家了。
6
秦父解決了我的衣食住行,還安排我進了當地最好的學校。
與這相比,承受秦母間歇性的打罵也算不了什麼。
謝安和有時會把我帶到他家,幫我暫時躲避秦母的怒火,我與他也逐漸熟悉起來。
不敢說是青梅竹馬,但也确實一起長大。
可能是我這個替身真的起了點作用,也或許是時間讓秦母淡忘痛苦。
她漸漸變得平和,甚至打算備孕,再生一個孩子。
我于秦家唯一的作用也消失了,位置變得很尴尬。
也幸好秦家家大業大,并不在乎多養我一個閑人。
秦念出生後,死氣沉沉的秦家好像又活了過來,不苟言笑的秦父臉上也常帶笑容。
我小心翼翼的讨好着這一家三口,用獎學金給秦念買玩具,或是挑些首飾茶具送給秦父秦母。
秦念很喜歡我,秦母也願意看在他的面子上給我個笑臉。
這是我最輕松的一段時間,甚至還會給我一種融入秦家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