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頁)

那位同僚所送的姨娘李芸兒長得千嬌百媚,進到新房時,居然是穿了一件大紅色的羅裙,一進門便嬌俏地說:“夫人可有什麼要緊的事,世子說了,夫人有孕不能侍侯,他每日要歇在我房裡的,耽擱不得,妾還要回去準備呢。”

婉清本來就嫉恨她,聽她這麼一說,更是不得了,立刻站了起來:“來人,這姨娘不敬主母,給我拿下,掌嘴,讓她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婉清的嬷嬷向來厲害,上前便啪啪打了幾耳光,把那李芸兒打得臉立刻腫了起來,嘴都裂開了。

李芸兒尖叫起來:“你敢打我?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一個庶女罷了,嫁進侯府便以為自己是夫人了?”

“大家不過都是奴婢罷了。你打了我,便是打了爺的臉面,到時候有你好果子吃。”

婉清撫着肚子:“哎呀,李姨娘氣得我肚子疼,來人,把她押出去,跪到外面去。”

外面都是雪渣子,李芸兒被狠狠押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等宋遠舟敬了酒喝得半醉終于被人放回來洞房花燭時,才發現小妾早跪在那凍得半死。

李芸兒看見宋遠舟,凍得嘴唇發白撲進他懷裡哭:“世子爺救奴家,夫人聽說是我在服侍爺,居然往死裡打我,我現在渾身都疼。”

宋遠舟剛扶起她,身邊的婆子丫環叫起來:“啊,雪地上怎麼有血?”

李芸兒愣住了,血是從她裙下沁出來的,她才發應過來肚子裡的劇痛是為何,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世子夫人新婚之夜打傷妾室,把世子的骨肉活活地打落了。

雖是妾室懷的骨肉,卻也是侯府的血脈,平陽侯夫人氣得半死,一大早便揚言要去鎮國公府讨個公道,看是如何教出來的姑娘。

母親淡淡地叫嬷嬷去應當:“這庶女是在姨娘膝下養大的,也是世子親自選中的,連嫡女不要都甯死要娶的庶女,怎麼這會子嫌家教不好?”

“而且,平陽侯府,世子的正妻沒入門,妾卻懷上庶子,這是怎麼說?哪個高門大戶有這樣的規矩?真是笑話。”

等到三日回門,我們在府門前遇到了,正下着雨,顧淮之不用丫環,自己撐了傘扶我下來,我嗔怪道:“這麼大的雨,夫君也不避着些,叫丫環婆子來撐便是了,你身上淋到雨可怎麼好。”

顧淮之小心翼翼扶着我:“有我在,哪裡有得着她們,我往日行軍打仗哪裡在乎這些,雪地裡趴上幾天喝雪水吃草根都是常有的事。”

他說得毫不在意,我卻心疼了,握着他的手:“在外我管不着,但是在家,卻也要好好待自己才是,在我在一日,便不許你再這樣下去。”8

顧淮之看着我,溫和着語氣:“是,都聽夫人的。”

“姐姐真是好福氣啊。”一聲酸溜溜的說話,我回頭一看,是沈婉清和宋遠舟的馬車剛到。

她将我們的對話聽了個正着,正嫉妒得發瘋,隻看着宋遠舟:“夫君,你也學學姐夫才是。”

誰知還沒等她說完,宋遠舟早下了馬車,自己跑到門房處躲雨,吩咐下人:“還不快把夫人扶下來。”

我一聲嗤笑,和顧淮之一起進了府,不理後面沈婉清對着宋遠舟又開始吵鬧起來,這都是他們自求來的日子,活該。

我和顧淮之成親後,京中的夫人貴女們自有相熟的與我往來交好,而沈婉清卻不一樣,她原來未出嫁前,因為鎮國公府的面子,還有貴女想邀,而如今嫁了出去,又鬧了那麼大一場事,哪裡還有人與她往來。

而柳姨娘,自從女兒做了世子夫人,得意萬分,居然在平陽侯夫人宴請的時候,趁母親不注意偷溜出了府去了平陽侯府,隻說是世子夫人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