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灌鐵鏽水?這跟殺人有什麼區别!”
“太不是東西了!老江可是咱們廠的寶貝,八級鉗工啊!他要是病倒了,那是多大的損失!”
“我就說嘛,老江多老實本分的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打孩子,原來是養了三個畜生啊!”
“白眼狼!真是活生生的白眼狼!”
周圍的議論聲,不再是竊竊私語。
那一道道鄙夷、憤怒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江家兄妹三人的臉上,讓他們無地自容。
“胡說!這是诽謗!這是污蔑!”
江衛國終于從極緻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他像一頭被踩了尾巴的瘋狗,指着那張大字報,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他沒有證據!這是單方面的說辭!”
“證據?”
人群中,一個平日裡和江建國關系不錯的李師傅站了出來,冷笑道,“江衛東,你敢不敢讓你哥帶你去醫院驗驗傷?看看你那手,到底是被擀面杖打的,還是你自己為了演戲,用石頭砸的?”
江衛東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下意識地就把那隻“罪證”之手藏到了身後。
而街道辦的王主任,此刻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她不是傻子。
那大字報上字字泣血的控訴,那周圍街坊鄰居異口同聲的指責,和眼前這三個子女蒼白心虛的狡辯,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她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地疼。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子,被這三個“看似可憐”的騙子當槍使,興師動衆地跑來,要為一個“施暴者”主持公道!
“江紅梅同志。”
王主任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剛才說,你父親不給你們飯吃。可我怎麼聽鄰居說,昨天中午,你家裡飄出來的,是豬肉白菜餃子的香味啊?”
江紅梅的臉色,瞬間由白轉青,張着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有你,江衛國同志。”
王主任轉向他,眼神裡充滿了失望和嚴厲,“你作為一個高級知識分子,思想覺悟就是這樣的嗎?逼迫父親賣房,唆使弟弟毒害父親,這就是你讀的書教給你的?這是一個極其嚴重的思想品德問題!我會親自聯系你們研究所的領導,好好地、深入地了解一下這個情況!”
“不!主任!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
江衛國徹底慌了。
他最怕的,就是單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