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出了父親話裡的弦外之音。
那句“心術不正”,像一根針,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心裡。
不遠處的卡座,秦正源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頓,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激賞的光芒。
高手過招,一語雙關。
漂亮!
江建國沒有理會那兩個臉色各異的小醜。
他這才施施然地坐下,将目光,投向了那座鐘最核心的部位——機芯。
他沒有像别的師傅那樣,拿出放大鏡和各種工具。
他隻是将頭湊近,微微側耳,仿佛在傾聽着什麼。
然後,他伸出手指,用指甲,在鐘表的玻璃罩上,極有韻律地,輕輕叩擊了三下。
“叮叮叮”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咖啡廳裡,顯得格外清晰。
做完這一切,他便靠回了椅背,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浮沫。
“怎麼樣?江師傅,可有法子?”
瘦猴見他不再動作,連忙緊張地問道。
江衛國也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後的宣判。
江建國放下咖啡杯,緩緩地擡起眼,看向瘦猴,眼神裡充滿了憐憫,像是在看一個即将被開膛破肚的祭品。
“法子,有。”
他淡淡地說道,“不過,得先找到那個把這鐘弄壞的人。”
“什麼?”
瘦猴一愣。
“我說,”
江建國的聲音,陡然轉冷,“這鐘,不是用壞的,是被人,故意弄壞的。”
他伸出手指,隔着玻璃罩,點向機芯内部。
“遊絲斷口齊整,分明是被人用鑷子,從根部掐斷的。第三個傳動齒輪有輕微的錯位和磨損,這不是自然磨損,這是被人用細鋼針,從旁邊撬别過的痕迹。手法很專業,力道不大,位置卻很刁鑽。剛好能讓它停擺,又不會造成無法修複的硬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