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狹窄得隻能容一人側身通過,腳下的路崎岖不平,布滿了濕滑的苔藓和尖銳的碎石。
我每走一步,膝蓋的傷口在每一次屈伸中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更要命的是,皮膚下的瘙癢和灼痛感已經從手臂蔓延到了胸口,我甚至不敢低頭去看,生怕看到自己已經變得不成人形。
“快點!我們還得乘坐你說的山腹龍蠕!”高霄在前面焦急地催促着,他手裡拿着兩張地圖,額頭上全是汗。
我深吸一口氣,将背包的帶子又勒緊了幾分,加快了腳步。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斷崖。高霄停下腳步,打着手電往下照了照,又擡頭看了看對面,壓低聲音道:“就是這裡,等!”
我們躲在一塊凸起的岩石後面,緊張地等待着。
四周死一般寂靜,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感覺自己身上的瘙癢感已經快要壓過理智,好幾次都想把背上的傻子扔下去,自己找個地方痛快地抓撓一番。
“來了!”高霄低喝一聲。
一陣沉悶的震動從我們腳下傳來。
黑暗的深淵中,一個龐然大物緩緩升起,那張布滿獠牙的巨口精準地銜接在我們所在的斷崖和對面的另一個洞口之間,構成了一座臨時的的“橋梁”。
高霄顯然被這一幕震撼到了,愣在原地不動。
“走!”我催促道,随即一馬當先,踩着山腹龍蠕那粗糙濕滑的下颚,飛快地沖向對面,然後不敢有絲毫停留,用盡最後的力氣沖進了對面的洞口。
高霄也緊随其後,剛一落地,我們身後的“橋梁”便開始撤離,沉入下方的無盡黑暗。
而一股完全不同的空氣,撲面而來。
那是一股潮濕溫潤的水汽,還夾雜着一絲奇特的清香。
通道也變得寬闊起來,岩壁上不再是那種被腐蝕的模樣,而是呈現出一種類似黑曜石的溫潤光澤。
“我們到了?”我喘着粗氣,聲音有些顫抖。
高霄收起地圖,長出了一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汗和灰,點了點頭:“應該就在前面了。”
我們攙扶着,繼續往前走了大概十幾分鐘,前方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出現在我們面前,溶洞高不見頂,四周的岩壁上鑲嵌着發出幽幽藍光的礦石,将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星空下的秘境。
而在溶洞的正中間,就是我們此行的最終目的地——陰陽魚眼泉!
那是一個直徑約有十幾米的奇特泉眼,天然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太極圖形狀。一半的泉水漆黑如墨,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熱氣;而另一半則清澈見底,泛着乳白色的光暈,水面平靜無波,散發着絲絲寒意。冷熱兩股泉水在中間那道s形的分割線上交彙,卻又泾渭分明,互不侵犯,俨然一個活生生的太極圖。
親眼看到這傳說中的泉眼,和幻覺裡面的截然不同,我感到深深的震撼。
可就在這時,一陣壓低了的說話聲從泉眼那邊傳來,讓我們瞬間繃緊了神經。
“小心點!都他媽給老子小心點!這東西嬌貴得很,弄壞一瓣,老子把你們的手指頭一根根掰斷了喂蛇!”
是黃老闆的聲音!
我和高霄對視一眼,立刻閃身躲到了一塊巨大的鐘乳石後面,悄悄探出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