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是幻覺!傻子不止一次的就過我們,他那股子蠻力,那“嗬嗬”的怪聲,都還清晰地印在我的記憶裡。
還有他恢複清明後,茫然又堅定的眼神這一切,怎麼可能是假的?
外公外婆在撒謊。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孤獨感包裹着我。我最親的人,正在對我隐瞞着什麼。
我轉動着酸痛的脖子,目光在病房裡寸寸掃過。
隔壁床上的高霄,窗邊的桌椅,牆上的電視一切都陌生而冰冷。直到我的視線落在了牆角。
那裡,兩個髒兮兮的登山包,就那麼随意地堆在地上,和四周,顯得格格不入。
是我們的背包!
我瞬間想起了那個在山洞的營地裡發現的那本筆記本!屬于我媽媽的筆記本。
現在能告訴我真相的,或許隻有那個塵封了十六年的筆記本!
我掙紮着想坐起來,可稍微一動,胸口就傳來一陣悶痛。
然後低頭看了一眼,手背上還紮着輸液的針頭,透明的管子一直連到旁邊的吊瓶架上。
不行,我不能驚動任何人。
我深吸一口氣,用沒打針的那隻手,小心翼翼地撐着床沿,一點一點地挪動身體。
每一個動作,都痛苦萬分。
等我終于把雙腳放到地上時,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我扶着床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腿肚子一陣陣發軟。
然後抓起吊瓶的支架,拖着虛弱的身體,朝它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