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村長的眉頭緊皺,手裡那根拐杖一下一下地點着地,顯得心事重重。然後,他一擡頭,就看到了我和徐文。
話音戛然而止,整個人都定在原地。
緊接着,他身邊的幾個老頭子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來。
當他們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時,我清楚地看到,那幾張布滿褶皺的臉上,幾乎是同時,浮現出了和吳村長一模一樣的表情——驚恐,慌亂,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忌憚。
剛才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一群人,瞬間散開,像一群受了驚的鹌鹑,彼此之間拉開了距離,原本嚴肅的氣氛蕩然無存。
徐文顯然沒察覺到這詭異的變化,還樂呵呵地沖他們揮手打招呼:“吳爺爺!張大爺,李叔!你們這是開完會了?”他的聲音在安靜的小路上顯得格外響亮。
可那幾個老頭子像是沒聽見一樣。他們并沒有回應,都像是在躲避瘟神,三兩下就各自散開,消失在了拐角和屋後。
徐徐文站在原地,撓了撓後腦勺,滿臉都是困惑:“嘿,這幫老爺子,今天怎麼一個比一個怪打個招呼都不理人。”
他轉過頭,對着我尴尬地笑了笑,試圖解釋這詭異的一幕:“高哥你别介意啊,他們就年紀大了,有時候是有點古怪。剛才那地方,是我們村的祠堂,平時都不怎麼開門的。”
他指了指那棟青磚灰瓦,門楣上挂着塊褪色牌匾的老屋,補充道:“估計是在裡頭商量什麼村裡的大事,不方便跟外人說吧。”
祠堂。
我心裡默念着這兩個字,看着那扇緊閉的深色木門,心中一片了然。
原來他們剛剛都聚在這裡。一個村子的核心秘密,除了祠堂,還有什麼地方更适合用來保守呢?
他們肯定是在商量我的事。
或者說,是商量如何應對我這個十六年後突然闖回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