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就像一個自以為是的棋手,正為自己的精妙布局而沾沾自喜時,卻猛然發現,對手正站在她的身後,冷冷地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連她下一步要落在哪裡都了如指掌!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江衛國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他也是
不!
不可能!
江雪梅死死地咬住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前世那個窩囊、愚蠢、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的老東西,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心機和造化!
可這把鎖,又該如何解釋?
恐懼、憤怒、不甘、困惑
無數種情緒在她心中交織翻滾,讓她那張清秀的臉,第一次變得猙獰而扭曲。
江援朝看着她這副模樣,吓得連連後退,恨不得立刻從這裡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江雪梅忽然停下了所有表情。
她緩緩地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搪瓷杯。
然後,她擡起頭,臉上再次恢複了那種溫和的、甚至帶着一絲歉意的微笑。
隻是那笑容裡,再沒有半分溫度,隻剩下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
“大哥,你看我,一時間沒站穩,吓到你了吧?”
她輕聲細語,仿佛剛才那個失态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走到江援朝面前,伸出手,輕輕地幫他撣去肩膀上的煤灰。
那動作,溫柔得像是在對待最親密的兄長。
“大哥,我知道,你恨他。”
她的聲音,帶着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我也恨他。他毀了你的前程,打傷了大姐,現在又想來威脅我他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父親了,他是個瘋子,是個魔鬼。”
江援朝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所以,”
江雪梅的笑容越發溫柔,眼神卻越發冰冷,“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你不是想報複他嗎?想拿回屬于你的一切嗎?我可以幫你。”
“你你怎麼幫我?”
江援朝升起一絲希望。
江雪梅拿起那把長命鎖,在手裡輕輕抛了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