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來世,他定要将這群白眼狼、蛇蠍心腸的畜生,親手撕碎!
意識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是徹骨的冰冷
“爸!爸!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發什麼愣!”
一道極不耐煩的男聲,像驚雷般在江振國耳邊炸響。
一股久違的暖意包裹着全身,僵硬的四肢重新恢複了知覺,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裡強勁地流動。
江振國猛地睜開雙眼。
眼前的景象,讓他如遭雷擊。
不是陰冷惡臭的橋洞,而是他住了大半輩子的老屋。
牆上貼着“勞動最光榮”的獎狀,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煤煙味和陽光曬過被褥的熟悉氣息。
一張八仙桌,幾條長闆凳,桌上放着一個掉漆的軍綠色搪瓷缸,缸身上“贈給最可愛的人”幾個紅字,已經斑駁。
這是
他家?
他下意識地擡起手,映入眼簾的,不是那雙枯瘦如雞爪、布滿老年斑的衰老之手,而是一隻寬厚、粗糙,指關節分明,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
屬于中年人的手!
“爸!你到底簽不簽?我同學的爹媽都把手續辦好了,就等我了!你再拖下去,去美國留學的名額就沒了!”
江振國緩緩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正站在他面前,滿臉焦躁。
劍眉星目,長相頗為俊朗,隻是那眉宇間的自私與不耐,破壞了整張臉的觀感。
江衛軍!
他的親生兒子!
江振國死死地盯着他,前世臨死前的種種畫面與眼前這張年輕的臉重疊,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噴發,瞬間席卷了他整個靈魂!
就是他!
就是這個逆子,為了那虛無缥缈的“美國夢”,逼着自己賣掉了安身立命的房子,開啟了他悲慘晚年的序幕!
江衛軍被自己父親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
今天的父親,似乎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