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頁)

那句雲淡風輕的“我不信”,像一柄無形的巨錘,狠狠地砸在了江衛軍和江秀麗的心髒上。

他們臉上那邀功請賞的、沾沾自喜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後寸寸龜裂,最後化為一片煞白的驚恐。

怎麼會?

他怎麼會不信?

劇本不是這麼演的!

他們已經把替罪羊推了出來,并且獻上了血書作為祭品,父親不是應該龍顔大悅,順勢下坡,然後将他們這兩個“有功之臣”重新納入羽翼之下嗎?

周圍的工人們也懵了,他們看看地上那封血淋淋的認罪書,又看看江振國那張毫無波瀾的臉,腦子徹底轉不過彎來。

江振國沒有理會任何人的震驚。

他邁開步子,緩緩走到癱軟在地的張健面前,蹲了下來。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沒有像衆人想象的那樣,去揪張健的衣領,或者用耳光逼問。

他隻是平靜地,用一種近乎解剖般的、冰冷的目光,打量着這個已經崩潰的“罪人”。

“張老師,是吧?”

江振國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帶着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我聽說,你是市一中的語文老師,寫得一手好文章,桃李滿天下。”

張健渾身一顫,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

江振國伸出手指,蘸了點那封血書上的血迹,在指尖撚了撚。

“這血,有意思。”

他淡淡地道,“有的地方,已經幹涸發黑。有的地方,卻還新鮮濕潤。張老師,你這封認罪書,是一氣呵成,還是分了好幾次,才‘寫’完的?”

此言一出,張健的瞳孔猛地一縮!

而他身後的江衛軍和江秀麗,則像是被閃電劈中,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江振國沒有看他們,目光依舊鎖定在張健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上。

“還有這字。”

他指了指血書,“我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知道,一個教書先生的字,就算再差,也該有幾分風骨。可你這字,歪歪扭扭,抖得像初學握筆的孩童。張老師,這是你的手筆,還是有人握着你的手,逼着你寫的?”

句句誅心!

江振國根本沒有證據,但他用最合理的推測,最精準的心理壓迫,将那隐藏在血書背後的真相,一層一層地,無情地剝開!

“我”

張健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