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趙桂芬那隻幹枯的手,不過
一指之遙!
趙桂芬的身體,徹底僵住了。
一股冰冷的、帶着騷臭的液體,順着她的褲管,緩緩地,流淌下來。
她,被吓尿了。
“我的兒媳婦,讓你簽,你就簽。”
江振國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府的判官,緩緩響起,“我的斧頭,脾氣,不太好。有時候,它認不準,到底是該砍木頭,還是該砍人手。”
蘇強“撲通”一聲,直接癱軟在地,臉色比死人還要難看。
在絕對的、不講道理的暴力面前,一切的撒潑打滾,一切的道德綁架,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趙桂芬哆嗦着,用那隻抖得像篩糠的手,撿起了那支筆。
她看了一眼那柄近在咫尺的斧頭,又看了看江振國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終于,屈辱地在那張斷絕書上歪歪扭扭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滾。”
江振國隻吐出一個字。
趙桂芬和蘇強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甚至不敢去拔那柄還砍在石凳上的斧頭,像兩條喪家之犬,頭也不回地,逃離了這個讓他們畢生難忘的、恐怖的院落。
院子裡,終于,又恢複了甯靜。
江振國走上前,單手,輕而易舉地,将那柄劈柴斧,從石凳裡拔了出來。
他走到蘇玉梅身邊,看着這個還在微微顫抖,眼中卻閃爍着從未有過的光亮的兒媳,緩緩地點了點頭。
“做得好。”
他将那張《斷絕書》,遞還給她,“收好。這是你,親手為你自己,為你女兒,打下的第一片江山。”
蘇玉梅接過那張還帶着餘溫的紙,看着上面自己那堅定的字迹,和母親那屈辱的簽名,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但這淚水,不是懦弱,不是委屈。
而是,新生。
她擡起頭,看着滿院的荒草和那些破敗的房屋,眼中,再也沒有了迷茫和擔憂。
她知道,從今天起,她将和身前這個如山般的男人一起,親手,将這片廢墟,建成一個隻屬于他們自己的
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