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跟上去往外走。
醫院的公園，空曠又沒什麼人。
謝芷宜跟賀少渝沿着草叢中的小路并肩同行，卻兩人盡是沉寂。
賀少渝開口打破了空氣中的沉悶。
“上次我當着你的面做出跟葉歡關系親密的動作，是假的，我那時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謝芷宜攥緊了手，直覺賀少渝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是自己想聽的。
賀少渝看向遠方，目光悠遠又平靜。
“但我當時想跟你劃清界限的心，是真的，現在，也依舊如此。”
如此溫柔，如此不留情面。
謝芷宜停下了腳步。
賀少渝卻沒有停。“謝芷宜，我們真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些年我任由你在外面胡來，直到此次，我真的累了，我沒辦法像從前那樣，真心純粹的愛着你了。”
“所以，我們好聚好散，行嗎？”
這一刻，賀少渝的眼眸裡，是真的沒有半分愛意。
相識十二年，他們曾親密無間耳鬓厮磨，也曾歇斯底裡争吵不休，可謝芷宜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賀少渝帶着祈求跟她說，我們好聚好散，行嗎？
當所有事情都攤開來說，謝芷宜甚至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
可放手？她怎麼舍得？
謝芷宜控制不住的握住賀少渝的手腕，她慌張的失了鎮定，如同犯錯的小女孩。
“少渝，我知道錯了。”
這一刻，謝芷宜幾欲瘋魔，她隻能一遍遍重複‘不要走’三個字。
到最後，她語氣裡含着濃烈的哀求：“少渝，别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求求你。”
謝芷宜将他擁入懷裡，以一種極為克制的力道，虛虛環着他的身軀。
“少渝，你不能不要我，求你，别這麼對我……”
向來冷凝自傲的人，什麼尊嚴都不要了，她隻想求回獨屬于她那艘星河之舟。
賀少渝聞着她身上熟悉的氣息，并沒有什麼報複的快感，有的隻剩平靜。
十二年來，四千多天。
到此結束了，謝芷宜。
風過葉落，無聲無息。
好似這片天地，隻有他們兩人。
那對相擁相依，卻注定要分離的兩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芷宜終于知道，她等不到賀少渝的回答了。
她用盡所有力氣才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