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澤站在病房角落,死死盯着我的臉,佛珠早已散落一地。
他幾步跨到床邊,卻在即将觸到我手的瞬間頓住。
他眼底翻湧着複雜的情緒,最終隻是啞聲說:“醒了就好。”
病房門被猛地撞開,孟阮綿披頭散發地沖進來。
她歇斯底裡的尖叫打破了病房裡衆人的喜悅:“她憑什麼醒!她死了最好!”
孟父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将文件丢到她面前。
文件散落一地——轉賬記錄、僞造的血緣報告、與記者的通話錄音,每一張紙都像刀片剖開她的僞裝。
孟阮綿癱坐在地,忽然大笑:“你們以為她無辜?她享受了原本我也會有的二十幾年的人生!我不過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我閉上眼,夢境中三亞的碧海與眼前扭曲的面孔重疊。
淚水浸濕了枕頭。
原來蘇醒的代價,竟是親手撕碎那個完美的夢。
我本來以為,我會在夢境中一直幸福下去的。
為什麼,要将我喚醒。
夜半驚夢
深夜的病房裡隻剩下了我。
整個房間安靜得不像話,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我臉上。
周京澤在門外站着,透過病房門的玻璃,目光一寸寸描摹着我蒼白的臉。
周京澤知道我沒有真真地醒來,我隻是短暫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這個世界。
直覺告訴他,或許是我不願意醒來,不願面對他們這些人。
手搭上門把手,周京澤開門走了進去。
“小珂。”周京澤生死線
周京澤感覺到我抓着她手臂的手更加緊了。
“小叔,救救她好嗎,救救她。”
周京澤看着我破碎的眼睛無法拒絕,他将我的手拉了下來,“好,我去處理,你不要擔心。”
我看着周京澤快步離開的背影,心揪了起來。
如果沒有那些曾經的陰差陽錯,現實裡的孟阮綿應該也如同夢境裡的孟阮綿一般可愛善良吧。
他們一家人也會像夢境裡一樣的幸福美好。
而周京澤……
想到周京澤,我又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不用繼續去想。
我明明,明明在夢境中的最後一刻感受到了周京澤的氣息和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