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自己明明看清了裴硯塵不愛自己,也決定要離開他回到自己的故鄉,為什麼此刻心髒還是痛的像要裂開。
是不是人總是這樣,越痛苦,越清醒,越清醒,越痛苦。
這份痛讓她忍不住聲音發顫,讓她終于後知後覺懂了奶奶說的那句——
‘璃兒,不要進書房’
裴硯塵黑眸波動一瞬,又很快隐沒。
“時歡性子溫柔,她隻是太愛朕了,所以一時排斥你的存在,等她想通了,朕和你還是能回到從前。”
“所以,你好好在坤甯宮待着,等封後大典一過,時歡一定會接納你。”
姜璃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吐出帶着苦澀的四個字。
“好,我等着。”
等封後大典,等七星連珠她能打開那扇門時,她與裴硯塵,再無瓜葛。
第二天姜璃剛醒,就被叫去了宋時歡寝殿。
宋時歡坐在床榻上,身邊就是滿臉溫柔的裴硯塵。
宋時歡臉上帶着笑:“姜璃,聽說你會醫術,當初陛下受了傷高燒不退,是你給他喂了一種藥才讓他醒過來。”
“我受了驚吓,總覺得沒胃口,你給我煮一碗收驚開胃的藥可好?”
姜璃下意識看了眼裴硯塵,想起那次差點要了他命的刺殺。
刺客幾乎将裴硯塵的胸膛捅了個對穿,太醫來後,面對裴硯塵的高燒昏迷束手無策。
她利用現代人的知識,提取了青黴素,終于讓裴硯塵醒來。
可裴硯塵知道這件事後,第一時間封了所有人的口,不許任何人往外傳。
他說:“璃兒,這樣的神藥太過驚人,不能說,我不願你受到任何傷害。”
可現在宋時歡僅僅是吃不下飯,他就說出曾嚴防死守的秘密。
這一刻,姜璃終于明白什麼叫痛徹骨髓。
裴硯塵不耐的一揮手:“朕讓你去開方子,禦前侍衛全程跟随,斷了你做手腳的可能,這你能放心了?”
姜璃看着裴硯塵漠然的側臉,渾身血液都冷了下去。
她聽見自己說:“是,陛下。”
出門前,她聽見裴硯塵溫聲哄着宋時歡:“不委屈,是朕不好,在沒遇到你的時候惹了桃花債,朕會用一生補償你好不好?”
姜璃心尖仿佛紮了根針,疼的她幾乎落淚。
十年相伴交付生死,原來在裴硯塵嘴裡,隻是輕飄飄的一句‘桃花債’。
她從禦膳房端回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時,宋時歡隻看了一眼就說:“這藥聞着刺鼻,陛下,臣妾不想喝。”
裴硯塵看都沒看姜璃,冷冷道:“換一種方子。”
第二碗藥端來時,宋時歡說:“陛下,臣妾看着就想吐。”
裴硯塵自然縱容:“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