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卷起地上的沙塵。
博爾術一馬當先,沖在隊伍的最前方,于谷口處猛地一勒馬缰,胯下神駿的草原馬發出一聲低沉的嘶鳴。
他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過四周險峻的地形,嘴角緩緩勾起一絲贊許的冷笑。
“哼,那大秦的領兵之人,倒也算有幾分眼光。”
“這鷹愁澗地勢果然險要,兩山夾一谷,僅此一線可入,确實易守難攻。”
“隻需在谷口派上百十精兵扼守,便是千軍萬馬,也未必能輕易打進去。”
一旁的黑狼眼見博爾術到了地方,卻不急于進攻,反而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地形,心中不由有些焦急,連忙催馬湊上前,臉上堆滿了谄媚的笑容。
“大皇子英明,不過夜長夢多,那秦羽小兒詭計多端,咱們還是盡快殺進去,免得讓他察覺了動靜,有所防備!”
博爾術卻并未理會他的催促,隻是輕蔑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随即沖他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
“你帶着你那千名手下,先進去探探虛實。”
“本王要确保萬無一失,看看那秦羽是否真的如你所說,不堪一擊,在此地疏于防範。”
黑狼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沉與怨毒,心中暗罵這博爾術生性多疑,竟拿自己當探路的炮灰。
但他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反而擠出一個更加恭敬的笑容,連忙點頭哈腰道:“是,是,大皇子深謀遠慮,小的愚鈍,險些誤了大事,小的這就去,一定為大皇子探查清楚!”
說罷,他強壓下心中的不滿,調轉馬頭,招呼着身後那千名由秦羽精銳喬裝的土”,心中暗自叫苦,卻隻能硬着頭皮,一路朝着幽深黑暗的鷹愁澗深處行去。
一行人提心吊膽地摸進峽谷,馬蹄踏在松軟的土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山谷中顯得格外清晰。
行不多遠,隔着老遠,便望見前方谷内深處,影影綽綽地有幾處篝火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如同鬼火一般,還有一些模糊的帳篷輪廓。
黑狼見狀,心中一定,立刻勒住馬,壓低了聲音,對身後的部下們下令:“停,原地戒備,看樣子秦羽的人确實在此安營了!”
他随即指了指身邊一個機靈的手下,吩咐道:“你速速回去禀報大皇子,就說秦羽的主力果然在此安營紮寨,防備松懈,請大皇子定奪!”
一名跟在黑狼身邊的心腹故作不解地湊上前,壓低聲音問道:“黑狼首領,既然他們就在前面,而且看樣子沒什麼防備,咱們何不趁此機會,一鼓作氣殺過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也好在大皇子面前立個頭功啊?”
黑狼聞言,回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不屑。
“哼,立功?”
“這種出頭送死,為人作嫁的事情,還是讓大皇子自己去定奪吧。”
“老子帶着兄弟們若是冒冒失失沖得太快,萬一前面有詐,中了埋伏,難道你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帶着一絲後怕與精明:“把情況如實報上去,是真是假,是打是撤,自有大皇子決斷,咱們犯不着去搶那個風頭,平白折了自家弟兄的性命!”
“他博爾術要功勞,要拿秦羽的人頭,那就讓他自己去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