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城的風，一夜之間就變了味道。
“聽說了嗎？秦将軍用六萬具蠻夷屍體，換了五千匹戰馬！”
“我的天，五千匹，咱們朔北城要有騎兵了！”
“秦将軍真乃神人也，這等于是白撿了一支大軍啊！”
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夜之間飛遍了朔北城的每一個角落。
茶館裡，酒肆中，街頭巷尾，販夫走卒，所有人都在議論着這件事。
秦羽的名字，被推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神壇。
城主府，正堂。
“啪！”
一隻上好的青瓷茶杯，被年羹堯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滾燙的茶水濺了他一褲腿，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秦羽，好一個秦羽！”
年羹堯咬牙切齒，胸膛劇烈起伏。
他剛坐上這城主寶座，屁股還沒熱，秦羽就給他來了這麼一出！
用六萬具屍體換五千匹戰馬？
這是何等潑天的功勞！
這消息一傳出去，他這個新任城主，在朔北城百姓眼裡，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一個隻會摘桃子，遠不及秦羽半點功勞的廢物？
“他這是在向我示威，他這是在打我的臉！”
年羹堯在堂中來回踱步，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野獸。
“大人息怒。”
一個谄媚的聲音響起，張德旺躬着身子，從側堂走了出來，臉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一個将死之人，何必與他置氣。”
年羹堯猛地停下腳步，死死地盯着張德旺。
“将死之人？他現在手握五千精兵，又得了五千匹戰馬，聲望在朔北城如日中天，你告訴我，他怎麼死？”
張德旺嘿嘿一笑，湊了上來，壓低了聲音。
“大人，他越是把這功勞鬧得人盡皆知，就越是說明他心虛。”
“他這是陽謀，是想把您架在火上烤。”
“您要是搶了他的功勞，就會落下一個侵吞軍功的罵名，失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