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城外的喧嚣還未散盡,那封蘸着墨香與殺氣的信,已經踏上了通往京城的八百裡加急之路。
三天後。
京城,兵部侍郎府。
書房内,檀香袅袅,一個身着二品官服,鬓角微霜的男人正端坐案前,手持一卷兵書,細細品讀。
他便是年羹堯的父親,當朝兵部侍郎,年仲景。
“老爺。”
一名老管家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雙手呈上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函。
“朔北城八百裡加急。”
年仲景眉頭微微一挑。
朔北城?
算算日子,羹堯那孩子,也該把事情辦妥,準備回京了。
他放下兵書,接過信函,臉上帶着一絲不易察uc察的微笑。
想來,是那秦羽識時務,主動獻上功勞,羹堯特地寫信來報喜的。
他慢條斯理地撕開封口,抽出信紙。
目光落在信紙上,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
下一息。
“砰!”
一方上好的端硯,被他狠狠地掼在地上,砸得粉碎!
墨汁四濺,污了名貴的地毯,也污了牆上懸挂的《松鶴延年圖》。
“秦羽!”
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從年仲景的喉嚨裡擠了出來,聲音嘶啞,充滿了無邊的憤怒和殺意。
“豎子,豎子安敢欺我!”
他整個人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渾身顫抖,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額上青筋一根根暴起,狀若瘋魔。
“噗!”
一口氣沒上來,年仲景竟急怒攻心,猛地噴出一口血來,灑在身前的書案上,觸目驚心。
“老爺!”
“大人!”
門外的下人聽到動靜,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
看到書房内的狼藉和年仲景嘴角的血迹,一個個吓得面無人色,噗通噗通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