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的房間裡,殘存的酒香依舊霸道,仿佛在嘲笑着主人的愚蠢。
錢震将壇中最後一滴五糧液倒進碗裡,一飲而盡,臉上泛起病态的潮紅。
他靠在椅背上,眼神迷離,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得意。
秦羽一個僥幸打了勝仗的泥腿子。
一個靠着些許蠻力就想在朔北立足的蠢貨。
鎮北王爺的名頭一亮出來,還不是吓得屁滾尿流,乖乖把吃到嘴裡的東西加倍吐出來?
什麼影子軍主帥,什麼朔北戰神。
笑話!
終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以為用點小聰明就能瞞天過海。
他錢震才是這場博弈真正的赢家!
窗外,月上中天。
子時到了。
錢震猛地站起身,眼中閃爍着貪婪而興奮的光芒。
他推開門,對着門外守候的兩個心腹招了招手。
“都準備好了?”
“回大人,兄弟們都在後門候着了,馬車也備好了。”一個心腹谄媚地笑道。
錢震滿意地點了點頭,整了整衣冠,壓低了聲音,卻掩不住語氣裡的狂傲。
“都機靈點,今晚咱們去取一件寶貝。”
“這事兒是秦将軍特意關照的,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記住手腳麻利些,動靜小一點,别驚動了旁人。”
“辦好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謝大人!”
兩個心。腹大喜過望,連忙躬身應下。
一行十餘人,悄無聲息地溜出驿站後門,在夜色的掩護下,直奔城東那座廢棄的酒坊而去。
朔北的夜,冷得刺骨。
但錢震的心,卻比三伏天的烈日還要火熱。
他仿佛已經看到,那滿滿一車的絕世佳釀,正在向他招手。
他也仿佛看到,自己将此酒獻給鎮北王時,王爺那贊賞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