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啟強忍着滿腔的怒火與疲憊,将最後一份卷宗歸置妥當。
他打定了主意,明日一早就去找趙括,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調離這縣衙,哪怕是去最偏遠的鄉驿,也比在此受這孫聞的鳥氣強!
拖着灌了鉛似的雙腿,溫啟回到了家中。
他草草用了晚飯,隻覺得身心俱疲,正準備歇下。
“砰砰砰!”
院門又被急促地敲響。
溫啟眉頭一皺,這麼晚了,會是誰?
打開院門,門外站着的,赫然又是白日裡那個倨傲的衙役。
那衙役斜睨了溫啟一眼,尖着嗓子道:“溫啟,孫主簿在望江樓設宴,指名道姓讓你即刻過去陪酒!”
語氣不容置喙,充滿了命令的意味。
溫啟心中怒火再次升騰。
這孫聞,白天折騰他還不夠,晚上還要變着法子羞辱他!
陪酒?分明就是鴻門宴!
溫啟知道,這一趟,躲是躲不過去了。
與其龜縮在家,不如去看看那孫聞究竟想耍什麼花樣!
望江樓,縣城裡數一數二的酒樓。
此刻,雅間之内,酒氣熏天,觥籌交錯。
孫聞高坐主位,身旁簇擁着幾個衣着光鮮、滿面油光的本地鄉紳富戶,正談笑風生,好不熱鬧。
溫啟一踏入雅間,所有目光齊刷刷地射了過來,帶着毫不掩飾的審視與玩味。
孫聞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譏诮的笑容,對着溫啟招了招手,如同喚狗一般。
“溫啟啊,來得正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幾位老爺斟酒!”
溫啟面無表情,默默拿起桌上的酒壺,走到孫聞身旁。
他垂下眼簾,為孫聞斟滿酒,又依次為其他幾人添上。
整個過程,他一言不發,動作不疾不徐,仿佛一個訓練有素的下人。
席間,孫聞與那幾個鄉紳推杯換盞,言語間極盡輕浮刻薄。
“孫主簿,這位就是您白天提過的那個能人?”一個胖鄉紳打量着溫啟,語氣戲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