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象征着安陽縣最高權力的地方,此刻卻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氣氛。
還未進門,便能隐約聽見堂内有人在說話,聲音帶着幾分刻意的熱情。
溫啟嘴角那抹冷笑愈發明顯,與趙虎一腳踏入大堂。
隻見大堂正中,那張象征着縣令權柄的太師椅上,赫然坐着一個身形微胖,面色卻有些蒼白的中年男子。
此人身着七品官服,頭戴烏紗帽,正端着一杯熱茶,慢悠悠地品着。
見到溫啟進來的瞬間,他那雙綠豆小眼驟然一亮,臉上的肥肉立刻堆起了菊花般的笑容,顯得格外和善。
“哎呀,溫啟,你可算是來了!”孫縣令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站起身,那動作因為體胖而顯得有些滑稽。
他熱情洋溢地迎了上來,聲音中充滿了驚喜:“本官聽聞你率領安陽軍民,大破蠻夷,守住了這安陽城,當真是居功至偉,居功至偉啊!”
“賢侄啊,你這次可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孫縣令一邊說着,一邊親熱地想要去拍溫啟的肩膀。
溫啟不動聲色地側身避開,目光平靜地看着他。
孫縣令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複如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他幹咳一聲,繼續用那副熱情洋溢的口吻解釋道:“賢侄有所不知啊,當日蠻夷勢大,本官也是憂心如焚!”
“為了安陽百姓,為了這滿城生靈,本官不得不忍辱負重,星夜兼程,親自前往州府搬請救兵啊!”
“誰曾想,本官這救兵還沒請來,賢侄你便已經力挽狂瀾,大獲全勝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孫縣令說得是聲情并茂,唾沫橫飛,仿佛他才是那個為了安陽嘔心瀝血的大功臣。
溫啟聽着他這番颠倒黑白的說辭,臉上的冷笑更甚。
搬救兵?
隻怕是聞風喪膽,獨自逃命去了吧!
他目光一掃,落在孫縣令剛剛坐過的那張太師椅上,眼神驟然一冷。
“孫明遠!”溫啟突然一聲斷喝,聲如洪鐘,震得整個大堂都嗡嗡作響!
孫縣令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爆喝吓得渾身一哆嗦,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與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