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琴靠在他胸口,隻覺鼻端都是熟悉安心的氣息,兩隻手環繞住他的腰間,終于露出久違笑容:“其實我一點也不可憐,有夫如此,就是最大的福氣啦。”
兩人相依偎良久,說盡纏綿悱恻的話語。直到院牆外傳來幾聲孩童嬉戲追逐,他們才戀戀不舍起身收拾碗筷。
臨近晌午時分,陽光越發明亮起來。
溫啟突然靈機一動,大手揮舞道:“今日難得清閑,這段時間一直忙于軍務政事,都冷落阿琴許久。不如我們出去逛逛吧?城南新開的胭脂鋪據說不錯,還有西街糖坊、東市茶攤,今日全由娘子做主,為夫陪到底!”
聽到這番承諾,梁琴先是一愣,而後喜笑顔開,兩隻眸子彎成月牙狀:
“真的可以嗎?”
“不騙你。”溫啟鄭重其事地點頭,又故作神秘湊近耳邊低語:“今天誰叫都不好使,本官專屬休沐日,全歸娘子的!”
這一句話惹得梁琴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小女人模樣嬌俏可愛,當即拉起丈夫衣袖歡快應允: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我要買桂花糕,還要看看新出的布料,說不得還能遇見鄰居家的小翠呢!”
與此同時,
安陽縣衙東側偏院内,
孫縣令踉跄返回自家宅邸,一腳踢翻案幾上的筆墨紙硯!
屋内杯盤狼藉,他額角青筋暴跳,對天長嘯:“豈有此理,區區一個廢物,也敢騎到本官脖子上撒野?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麼?”
桌旁侍女早已吓得瑟瑟發抖,不敢多言半句。
這時簾幕後緩緩走出個婦人,三十餘歲年紀,相貌端莊秀麗,隻是眉宇間藏鋒芒,如寒霜般冷冽,正是孫縣令的正妻秦氏!
秦氏素手執帕,将案上的雜物收拾妥當,這才淡淡說道:“大人何必如此失态?不過是一時風頭罷了。他能蹦跶多久,還未可知呢。”
孫縣令喘息未定,看向妻子的目光充滿倚賴與焦躁:“夫人,你倒鎮定,如今整個衙門上下盡皆姓溫,連我的親信都被打散,他若借機參一本折奏京師,本官豈非萬劫不複?”
秦氏聞言隻是淺淺勾唇,沒有半分慌亂,她轉身替丈夫整理衣襟,又遞上一盞熱茶,道音冰冷如水:“大人大可放心,如今朝廷用人為急,自古以來功高震主者,多的是隕落例證。莫說他殺蠻夷儲君,就算再立奇功,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孫縣令皺眉追問:“難道我們就這麼認栽?任憑那個賤種耀武揚威,把我的位置搶走?”
秦氏嘴角浮現譏诮冷笑,她招招手示意丈夫附耳過來,然後貼近低語數句。
待話音落下,
原本怒不可遏、六神無主的孫縣令猛地瞪圓雙眼!
随即陰沉地點點頭,臉上更是流露出幾分喜悅。
“哈哈哈,夫人厲害!有了你這個辦法,最多一周功夫,縣衙還要歸于我手!”
“不僅如此,那斬殺蠻夷大皇子的功勞也要歸我,以後更是能飛黃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