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主事聲淚俱下,如同杜鵑泣血。
他這一嗓子,仿佛捅了馬蜂窩。
“溫大人,我家昨夜也進了賊,庫房被搬空了大半啊!”
“還有我家,耕牛都被牽走了,這日子可怎麼過!”
“溫守備,你拿着朝廷俸祿,就是這麼守衛青州的嗎?”
一時間,街面上呼啦啦圍上來一群官員,個個義憤填膺,指着溫啟的鼻子痛斥。
唾沫星子幾乎要将溫啟淹沒。
溫啟冷眼旁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譏诮。
待衆人聲音稍歇,他才慢悠悠地開口:“諸位大人,稍安勿躁。”
“本官初來乍到,城防軍有多少人,諸位比我清楚。”
“五千兵馬,要守這麼大個青州城,還要防備城外蠻軍餘孽,實在是捉襟見肘。”
“沒錢,沒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他攤了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無賴模樣。
“你!”錢主事氣得手指發抖:“你這是推卸責任!”
“本官隻是實話實說。”溫啟淡淡道:“兵力不足,已上奏朝廷請求增援,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至于錢糧,守備府的庫房比諸位大人的臉還幹淨。”
這話一出,衆官員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這溫啟,分明就是個滾刀肉,油鹽不進!
衆人鼓噪起來,場面一度失控。
就在這時,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諸位同僚,稍安勿躁。”
人群分開,劉承志面色平靜地走了出來。
他穿着知州官服,神情看不出喜怒,隻是眼底深處,似乎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衆官員見到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圍攏過去。
“知州大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這溫啟欺人太甚!”
劉承志擡手虛按,示意衆人安靜。
他目光轉向溫啟,出乎所有人意料,臉上竟擠出一絲笑容:“溫守備,本官知道你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