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氣浪散去，他放下手臂，再朝前方看去時，整個人都石化了。
原本停放着闆車的地方，空空如也。
那裡多出了一個直徑近丈的焦黑大坑。
至于那幾輛闆車，連同車上的廢鐵甲，已經化作了漫天飛舞的木屑與鐵片，散落得到處都是。
最遠處的一塊鐵甲碎片，甚至飛出了幾十步遠，深深地嵌進了遠處的石牆裡。
後院裡，一片死寂。
隻有袅袅的黑煙，從那坑中升起。
張輝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景象，他張大了嘴，手中的折扇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卻渾然不覺。
錢無雙的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緩緩邁開腳步，一步，一步，走向那個還在冒着熱氣的深坑。
他伸出手，觸摸了一下坑邊的焦土。
他無法想象。
如果這一顆雷火彈，是在密集的蠻夷騎兵陣中炸開。
那會是怎樣一幅人間煉獄？
十步之内，人馬俱碎。
溫啟昨日所言，沒有半點誇大。
甚至，還說得謙虛了！
錢無雙猛地回頭，看向溫啟。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神明。
“這是仙術嗎？”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變得沙啞幹澀。
溫啟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不是仙術。是技術。”
“隻要材料足夠，工匠得力，這東西，我們可以成千上萬地造出來。”
成千上萬
錢無雙的腦子裡嗡的一聲，幾乎要站立不穩。
他仿佛已經看到，無數的雷火彈如同冰雹一般，落入蠻夷的軍陣之中。
血肉橫飛，慘嚎震天。
蠻夷引以為傲的鐵騎，在這種毀天滅地的力量面前，将變得不堪一擊。
“走吧，再帶你去看看另一個地方。”
溫啟的聲音，将錢無雙從那血腥的幻想中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