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啟那句輕飄飄的話,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趙康的心口。
陪葬。
這兩個字,帶着刺骨的寒意,瞬間鑽進了趙康的四肢百骸。
他金枝玉葉,是未來的鎮北王,他怎麼能給一個泥腿子陪葬!
他不敢賭。
他死死地盯着溫啟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從裡面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玩笑。
那是一種純粹的、冷酷的、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平靜。
趙康的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恐懼,如同潮水,淹沒了剛才的滔天怒火。
可随之而來的,是更加洶湧的屈辱!
他,鎮北王嫡子,竟然被一個草寇頭子吓住了!
“你敢威脅本王!”
趙康的聲音因為極緻的憤怒和恐懼,變得有些尖利,完全失了體面。
“來人,給本王将他拿下,就地格殺!”
他聲嘶力竭地咆哮着,試圖用音量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圍着兩人的親兵們聞聲,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長戟,戟刃的寒光在火光下閃爍。
然而,沒有一個人敢真的上前。
将軍的話說得很清楚,溫啟死了,小王爺也活不了。
他們是小王爺的親兵,職責是保護小王爺,而不是拉着他去送死。
張輝見狀,将環首刀握得更緊,全身肌肉繃緊,如同一張拉滿的弓,隻待溫啟一聲令下,便要血濺五步。
整個營帳,落針可聞。
隻有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顯得格外刺耳。
僵持之中,一直沉默不語的馮源,終于動了。
他上前一步,擋在了趙康和溫啟之間。
“溫将軍,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