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鎮北王要問罪?”
溫啟笑了。
那笑容裡,是無盡的輕蔑和張狂。
“讓他來!”
“我倒要看看,他趙家的兵,跟我溫啟的兵,誰的骨頭更硬!”
“他敢動我甯北關一根草,我就敢讓他整個北地,烽煙四起,再無甯日!”
這番話,如同驚雷,在小小的議事廳内炸響。
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大逆不道的味道。
劉闖被震得連連後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他指着溫啟,手指抖得不成樣子。
汗水,已經浸濕了他的後背。
他看着眼前這個平靜得近乎可怕的男人,一個讓他靈魂都為之戰栗的念頭,瘋狂地湧上心頭。
“溫啟。”
他的聲音幹澀嘶啞,幾不可聞。
“你這是要反了不成?”
議事廳内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劉闖的質問,如同一根繃緊到極緻的弦,輕輕一碰,便會斷裂。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反?
這個字,是懸在所有武将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溫啟看着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的劉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輕,很淡,卻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譏诮。
“反?”
他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劉将軍,你告訴我,我們反誰?”
“反那個三個月不給我們一粒米、一文錢的朝廷?”
“還是反那個眼睜睜看着蠻夷破關,卻躲在後面等着我們流幹血,好讓他兒子來摘桃子的鎮北王?”
溫啟往前走了一步,逼視着劉闖。
“如果,服從他們,就意味着我們要被抛棄,要餓着肚子去送死,要去給一個草包世子當墊腳石,最後還要被安上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