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明雖然負氣而去,卻放下了戒心,裴芸瑤今天鬧着一出隻是逼他封後,他本來想借此事順水推舟送裴雲山去西北軍,既磨砺裴雲山也能将西北軍掌控到自己手中
現在看來此事得暫緩。
他眸色冷了下來,他給裴貴妃恩寵太過,令她恃寵而驕,不乖了,得好好敲打敲打了。
她既不想讓她長兄去西北受罪,就讓她二兄受個罪吧。
“來人,拟旨,裴家二郎治民有方,擢為青州州治,即刻赴任。”
大太監大驚:“陛下青州正發瘟疫,裴二郎剛立功回來,這麼做”
蕭天明冷笑:“裴家自诩愛國愛民,朕給他們機會,貴妃一定會理解的。”
“太子殿下來了。”蕭天明走後沒多久,太子蕭颙就到了藏鳳殿。
裴芸瑤驚訝了一下,趕緊從小榻上坐起身子,剛剛還恃寵而驕,嚣張跋扈的女人,頓時慌亂起來,她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擺起端莊的姿态。
她是嚣張跋扈的妖妃,騙了前朝後宮,也騙了自己親生的兒子,蕭颙一向不愛來她這裡,隻逢年過節來請安,來了也冷着一張小臉,總之與她不甚親近,她一直以為蕭颙厭惡她的做派,讨厭她這個母親。
想到這裴芸瑤便鼻頭一酸,險些落淚,這麼懂事知大義的孩子,最後為了救她,開了宮門,被蕭天明找到理由殺了。
她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兒臣給母妃請安。”
“起來吧,起來。”
裴芸瑤有些無措,想伸手去抱抱自己的孩子,但又不敢,一時間有點坐立不安。
她調整好情緒:“颙兒怎的有空來母妃宮中,也是得知了母妃懲罰了謠妃,也來勸母妃不要如此跋扈的嗎?”
裴芸瑤說完,頓時想給自己兩巴掌,她明明想問他在東宮過得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到嘴邊的話就又變了。
蕭颙沒說話,隻睜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她,裴芸瑤被他看的不自在,就想拿鏡子,看看是不是臉上哪裡沾了灰。
若是平時,蕭颙一定會開口勸她,引經據典,規矩禮法,頭頭是道,他們母子兩個平常就是這麼相處的。
出乎意料,蕭颙什麼都沒說,他隻是靜靜的看着她,伸着肉嘟嘟的小手擦幹她的眼淚,突然道:“母妃哭了,兒臣一直以為母妃過得肆意,現下看母妃過得并不開心是嗎?”
裴芸瑤張開嘴,不知道說什麼,若說開心不開心,上輩子蕭天明僞裝的那樣好,她過得确實順心富足,是開心的,而如今假象戳開,她背負着血海深仇,她怎麼開心的起來。
她擦了擦眼淚,笑道:“隻是颙兒主動來看母妃,母妃高興,才落了淚。”
蕭颙走上前,将裴芸瑤的腦袋放到自己的肩頭:“母妃不用強撐着,有颙兒在,你會好好活着,一輩子這麼開心,誰惹母妃不開心,兒臣便要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