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芸瑤坦然地坐回了窗邊的花梨木圈椅裡,端起了茶盞。
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盧芝芝。
“是誰?”
盧芝芝的聲音虛弱。
“是是謠嫔。”
“王雪謠?”
裴芸瑤的眼神驟然淩厲,握着茶杯的指節微微泛白。
“她指使你的?”
“是,也不是”盧芝芝哽咽着辯解起來:“貴妃娘娘,求您饒了臣妾這一回吧!臣妾也是被她蒙蔽了心智啊!”
她往前膝行了兩步。
“是她,是她總在臣妾耳邊說,說您有太子,家世又顯赫,将來這後宮,哪裡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說我們就算僥幸生下皇子,也要被您和您兒子壓一輩子,永無出頭之日。”
“臣妾,臣妾隻是一時糊塗,既想固寵,也想也想為自己以後的孩子争一争前程,這才這才被她當了刀使,犯下這等大錯!臣妾現在才明白,她這是要借我的手除了太子,再借您的手除了我啊!娘娘,臣妾冤枉啊!”
她哭得聲嘶力竭。
明月聽着眉頭緊緊蹙起。
她緩緩地湊到裴芸瑤耳邊,小聲低語。
“娘娘,照她這麼說,不過是些挑撥離間的言語,根本算不得指使的鐵證。若是鬧到皇上和太後面前,謠嫔大可以辯稱隻是姐妹間的抱怨和玩笑,到時候,我們抓不住她半點錯處啊!”
這番話,無憑無據,确實動不了王雪謠分毫。
裴芸瑤當然也明白。
她放下茶杯,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淡淡地吐出四個字。
“本宮想想。”
盧芝芝聽着裴芸瑤手指輕點桌面,心中忐忑,也不敢再發出絲毫聲音。
隻願她能明白自己也是被人利用,可以留下自己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