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眼,那雙潋滟的鳳眸裡沒有半分動容。
“比起什麼破衣裳,本宮,現在就要她的命!”
福安臉上的假笑瞬間凝固。
這裴芸瑤,是瘋了不成?
他把皇上都搬了出來,她竟然還敢如此不識擡舉!
福安的腰杆,不自覺地挺直了幾分。
臉色忽地凝重不少。
“貴妃娘娘。”
他連聲音再無方才的谄媚。
“奴才确實攔不住您行使鳳印之權。您要殺一個嫔妃,這藏鳳樓裡,沒人能說半個不字。”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
“不過,奴才來時聽聞,您二兄,在青州治瘟疫,不日即将蒙召回京,、。娘娘,您說,若此時您妖妃的名頭,因為濫殺宮嫔而傳得更響,朝堂之上,那些禦史言官的唾沫星子,會不會淹了您二兄這潑天的功勞?”
這一刻,福安好像忽然明白了。
眼前的裴芸瑤,和從前那個隻知争寵的貴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她的眼睛裡,沒有愛,也沒有癡,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盤算。
“你威脅本宮?”
裴芸瑤的聲音依舊平靜,可那雙搭在扶手上的手,卻猛然攥緊。
福安見她神色變幻,知道這話是戳到她的痛處了,心下稍定。
“奴才不敢。奴才隻是提醒娘娘,凡事,要三思。”
裴芸瑤松開緊攥的手,漠然地擡起眼。
“所以,按照福公公的意思,本宮可以罰她,罵她,唯獨,不能殺了她,對麼?”
福安低下頭,露出了一個堪稱恭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