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沉了下來,帶着幾分狐疑。
“真能看出我這青龍幫布防的門道?”
蕭颙甚至連眼皮都沒擡一下,那張還帶着奶膘的小臉上,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淡然。
“那是自然。”他聲音清脆,卻字字敲在人心上:“若我連這點緻命的疏漏都看不出來,又怎敢貿然踏入這青龍幫的地盤。”
這話說的,狂得沒邊了。
可偏偏,他那副笃定的神态,竟讓人一時分不清這究竟是無知者無畏,還是真的胸有成竹。
其實,蕭颙那藏在寬大袖袍下的小手,手心已經捏出了一層薄汗。
他的心跳得像擂鼓,一聲比一聲響。
上一世他為帝王,見過的陣仗比這大得多,可那時的他,手握天下權柄,生殺予奪。
而現在,他隻是一個五歲的娃娃,唯一的武器,就是上輩子積累下來的帝王心術和一張能唬人的嘴。
賭的就是眼前這個刀疤臉,看着兇神惡煞,但隻要是人,就有弱點。
裴雲溫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他一把拽住蕭颙的衣袖,壓低了聲音,急切地在他耳邊說道:“颙兒,别逞能!這可是山匪,殺人不眨眼的!你快别說了,二舅舅去給大當家的磕頭賠罪,興許興許他還能看在我這幾日的交情上,放你們走!”
蕭颙卻反手,用他那溫熱的小手輕輕拍了拍裴雲溫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二舅舅放心。”他的聲音依舊平穩:“我自有分寸。”
這一幕落在青龍幫大當家的眼裡,更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盯着眼前這個小不點。
冷哼一聲,聲如洪鐘:“好!好一個自有分寸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