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喻轉身,身影無聲地融入電梯下行時幽藍的光暈中。
江昭悅下車的時候,也看見了一頭紅發的陸燃。
他背靠着公寓樓前的景觀柱,紅發在夕陽下像團躁動的火。
當那輛紮眼的灰藍粉懸浮車停穩,萊蘭殷勤護着江昭悅下車時,陸燃的眼神瞬間像淬了冰。
他快步走了過來,拉住江昭悅的手:“你怎麼跟這個家夥一起回來的?”
江昭悅看向萊蘭,聳肩:“一言難盡。發生了一點烏龍事件。”
她挑眉,看着下落的夕陽刺眼的光芒照在陸燃的身上,襯托的他的紅發更加耀目,紅色的瞳仁也像寶石一樣。
她看着他白皙鼻尖上的汗,不由地問:“你怎麼在這啊?我今天沒能陪你吃飯。明天我請你,作為賠罪好了。”
萊蘭盯着江昭悅被陸燃握着的手腕,恨不得把陸燃的爪子砍下來!
陸燃也發現了萊蘭的眼神,他牙關緊了緊,嘴角的笑容冷了下來。
“我在這等你啊,怕你沒吃飽。”陸燃說着,就把手從江昭悅的手腕自然而然地向下放,強勁有力的修長指節直接順着江昭悅的掌心,精準插入江昭悅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陸燃做完這一切,直接向萊蘭挑眉:“謝謝你把我家昭悅送回來。”
萊蘭眯起眼,藍金色杏眼裡翻湧的陰鸷幾乎要化為實質,精緻如藝術品的五官瞬間覆上寒霜,仿佛蒙塵的明珠沉入冰潭。
可就在他轉向江昭悅的刹那,所有陰冷氣息消失無蹤,長睫撲閃,下唇微顫,清澈的眸子裡迅速蓄起一層水光:“姐姐——陸燃隊長瞪我他跟姐姐是什麼關系啊?他為什麼兇我?”
陸燃瞪大了眼睛,一雙紅瞳微微震顫。他英俊立挺的五官,剛毅精緻的輪廓也寫滿了震驚。
“你你搞什麼啊!幾日沒見,你上哪學得這死出?”陸燃清朗的聲音因為吃驚,微微顯得有些尖銳。
萊蘭上前一步,拉住江昭悅的另一隻手:“姐姐,你看他”
江昭悅看着眼前這個比陸燃還大三歲卻泫然欲泣的“弟弟”,再瞥一眼旁邊炸毛的紅毛真“弟弟’,額角隐隐作痛,這總不能讓她勸陸燃讓讓萊蘭吧?
她清了清喉嚨,看向萊蘭,正在斟酌用詞的時候,公寓樓大廳的感應門無聲滑開。
白喻上半身一件白色繡銀絲花邊的襯衫,下身一條黑色長西褲,步履從容地走出,夕陽在他俊逸優越的五官上落下溫柔的光澤。
他臉上挂着一絲無懈可擊的、仿佛能包容一切胡鬧的溫和笑意,目光卻精準地落在江昭悅被兩個男人拉扯的手腕上。
江昭悅機智地趁機将雙手抽回來,向白喻高舉雙手打招呼:“嗨——白喻!”
陸燃看見白喻,彷如看見了仇人一般,剛想往白喻的方向沖過去,又想到這邊還有個混蛋盯着他家昭悅,他擡起的腳又收了回來,轉頭就向江昭悅告狀:
“昭悅,我明天沒辦法和你一起吃飯了。白副指揮官太壞了!他利用職務之便,把他三隊的隊員全部甩給我!讓我帶他們去做任務!”
陸燃眨了眨眼,又看向萊蘭,對江昭悅委屈巴巴地求名分:“他就是嫉妒你願意天天跟我在一起!你說這些個單身老男人多可怕!”
白喻步履從容地走近,臉上依舊挂着一絲溫和的近乎完美的笑意,鏡片後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人,最終落在江昭悅身上,微微颔首:“回來了?”
那份無視周遭硝煙的淡然,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威壓。
江昭悅成為了假笑女孩:“嗯,剛回來。”
當她看見白喻向她伸手的時候,腦子裡全是大喊:你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