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蕪撿稻草的動作維持不變,心髒卻忍不住微微提起,放緩了呼吸聽着趙大娘他們關于勞改犯的讨論。
幾天之前,她也屬于這批被勞改的人員之一,如果不是她認了阮雅棠的親事跑過來給自己求後路,現在估計也成為了趙大娘口中的談資。
她臨走前坑了阮家人一把,按照阮啟東的能力,要是提前知道了做好準備,想走就能走,但是萬一呢?
萬一阮啟東他們來不及走,阮啟東、阮雅棠他們會被清算嗎?
會被送到西北來嗎?
如果送到西北來,一旦被他們知道她也在這兒,頂替了阮雅棠的婚事,按照阮啟東跟阮雅棠的性格,可不會對她善罷甘休。
而她現在證還要因為蕭熠庭出任務而推遲去領,一切的事情都還存在未知數。
葉蕪心裡陡然增加了壓力。
手中的稻草被用力握緊,草刺倒紮了一下葉蕪,讓她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葉蕪微微松開不自覺擰上的眉心,也不用這麼早貸款壓力,軍區後勤處跟軍區大院可有着不小的距離,再者說——
舒城離西北千裡之遙,就算阮家真的被清算了,清算後的勞改地點通常是就近分配或集中到特定區域。
軍區後勤農場雖然接收勞改犯,但阮家那點分量,恐怕還夠不上跨越大半個國家分配到這裡。
葉蕪搖了搖頭,将這點無謂的擔憂甩開。
兩捆稻草穩穩地綁在小推車上,林秀芝在前頭拉,葉蕪在後面扶着推,車輪碾過黃土路,發出吱呀的輕響,留下一道淺淺的轍痕。
另一邊。
阮家被關着教育了兩天之後,勞改地點也确定下來是在西北了,通通被送上了車壓到西北去。
人擠人的汗味兒、幾天沒洗澡的酸馊味兒在這一車裡攪和得阮雅棠直想吐,名媛小姐的從容優雅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