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雅棠掩下自己的心思,猛地搖頭,“同志,你的好意我很感謝,但不用了。”
“為什麼?”蘇曼不解。
“她畢竟是我表姐,血脈相連,我我還是希望她有一天能良心發現,主動去自首,也許也許那樣我們還能”
這番顧念親情的表現,讓蘇曼更加相信阮雅棠是被陷害的了,隻有純質樸實的無産階級才能教養出這麼善良重情義的人。
“同志,人善被人欺,你那個表姐把你們害成這樣,估計也沒有什麼良心親情。”
阮雅棠自嘲地苦笑,“以前雖然也苦,但憑自己的勞動,我表姐也會多少幫我們一點,總能吃上飽飯的”
蘇曼見勸不動她,隻好說:“你别怕,吃不飽就去文工團找我,我叫蘇曼,你直接報我的名字,我帶你去弄吃的。”
阮雅棠心裡翻白眼,她要是出得去還用得着碰瓷嗎?
不過她還是佯裝出惶恐和巨大的感動,眼淚再次決堤,“謝謝你蘇同志,但我是勞改犯,要是被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會害了你的”
她表現得處處為蘇曼着想。
蘇曼有些動容。
“先不說你有隐情,就算是勞改犯,改好了也是好同志,這樣吧,以後中午我多打點飯來這邊找你一起吃。”
之後她看着阮雅棠一直吃完剩下的飯菜,才離開。
阮雅棠看着蘇曼遠去的背影,臉上的凄楚表情瞬間消失,隻剩下冰冷的怨毒和一絲得逞的算計。
她抹掉臉上的淚痕,眼神陰鸷地掃過那片望不到邊的勞改農場。
葉蕪,你等着,我受的苦,必要你百倍償還!
隻要搭上蘇曼這條線,總能找到機會
阮雅棠絲毫不擔心蘇曼會不會去查自己說的話,她告訴蘇曼的事情全是含糊其辭,而且他們家的戶籍登記本來就是農民。
因為沒有給她爺爺銷戶,他們所有人都還在爺爺的戶口下,還保留着農民的身份。
而她爸名下的那些空蕩蕩的公司一查也能非常容易查出來原先的歸屬人是姓葉的,至于怎麼到她爸名下的,她隻不過是換了個說法而已,查出來的事實隻會成為她那些話的佐證。
所以她才敢在蘇曼面前撒謊。
另一邊,蘇曼回去後,果然找了人查阮雅棠的身份以及她說的情況是否屬實。
西北,市百貨大樓。
葉蕪原以為她們是去供銷社買床墊,但是沒想林秀芬直接帶着自己到城裡來了。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玻璃窗,灑在略顯得陳舊的櫃台上。
葉蕪正和林秀芝在布料櫃台前挑選着做婚被的紅布和棉花,之前床單被套倒是買了,但林秀芝卻想要買紅色的,覺得這樣才喜慶,沒辦法,隻能重新挑。
林秀芝精打細算,對比着價格和質地。
“阿姨,您看這塊紅布怎麼樣?顔色正,料子也厚實,做被面喜慶又耐用。”葉蕪指着一塊棗紅色的棉布。
“嗯,是不錯,就是價格”林秀芝有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