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額頭冷汗涔涔,近乎昏迷的時間,男人會走到寬大的紫檀複古書桌前,如每次她‘犯錯’那般,為她準備好宣紙和毛筆,研好墨。
然後他坐在椅子上沉默看着她,直到胸腔裡的氣完全消散,他才換一副面孔走向她,溫柔将她抱起,好似之前的事不曾發生過。
“好了,該抄女誡了。”
她被男人抱到椅子上,手腕被他握着拉到桌前,蘸了墨的毛筆塞入她的手中,“乖,抄吧。”
桌上放了多少張宣紙,她便要抄多少遍女誡。
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沓紙,溫冉紅了眼眶,胸口劇烈起伏,“秦颢,你真的好變态。”
“啪!”
一耳光扇她臉上。
出手幹脆利落。
男人的語氣略愠怒,“快抄。”
“好,我抄。”
聽到她服軟的話,看着她握筆認真抄寫,入筆、行筆、收筆,每一個筆劃都線條細膩,恰到好處的收放自如,男人眸光裡的冷意逐漸被溫和取代。
他擡起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頭,将她被抓扯淩亂的頭發整理好,低頭嗅她的發香,“這樣的冉寶才乖。”
她顫抖着手,一筆一劃在宣紙上寫着她能倒背如流的女誡,淚水順着臉頰不斷滑落。
“有多久沒叫我颢哥哥了?現在叫一聲給我聽聽。”
她用力握筆,壓抑着哭腔,喊他:“颢哥哥。”
“乖,抄完以後可以吃飯,可以回房休息。”
她眼淚流個不停,打濕面前的宣紙,剛寫下的一個‘卑’字,被濕潤暈成一團不規則的暗色墨漬,就像凝結在她心口長達八年化不開的濃烈恨意。
秦颢第一次打她,是她十五歲。
剛長開的小姑娘,如花般綻放的豆蔻年華,卻因他的一次‘不小心’從此淹沒在不見天日的陰霾之中
秦颢見她哭,開始心軟,“冉冉不哭,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
“疼不疼?”
他手指撫過她臉頰,然後是腹部,用很輕的力度幫她揉,“要不要叫家庭醫生過來一趟?”
她不說話,他便面露焦急,“拜托你,不要生我的氣。”
他耐着性子哄,“隻要你聽話,我怎麼舍得打你?我愛你的,冉冉”
“你在外面有那麼多女人,缺我一個嗎?”她終于開口。
他眉頭舒展些,為自己辯解:“照片都是假的,我哪有女人,我心裡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