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該死的人就是你!”
溫冉情緒漸漸變得激動。
她隻要想起父親沖進大火中,為了救人,全身大面積燒傷,因感染導緻多器官衰竭而死亡,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一顆心揪得疼。
秦家老宅十三年前發生過一場火災,那年她十歲,秦颢十七。
在那個又幹又冷的冬夜,她清楚記得父親牽着她的手,提着和她一起制作的蛋糕來到秦宅。
本意是給秦颢和秦瀾兄妹送蛋糕吃,不料,他們剛到地方就看到宅子裡火光沖天。
院子裡圍着很多人,其中有秦河之和秦玮玲夫婦,還有管家和傭人,已經有人在撥打火警電話。
秦玮玲哭喊着,說孩子還在裡面。
大概是出于職業本能,身為消防員的父親救人心切,他叮囑她不要亂跑,把她帶到一處安全的地方,之後便沖進火光彌漫的大宅。
他先從宅子裡抱出秦瀾,由于耽擱的時間久,火勢越來越大,煙熏火燎的,溫冉吓壞了,她哭着拉住父親的手,求他不要再往火海裡面沖。
可他還是進去了。
當時秦颢被裹在一條被水浸濕的厚毯子裡,父親卻滿身都是火,他抱着裹在毯子中的少年從熊熊大火中跑出來。
少年得救,他疼得在地上哀嚎打滾。
火警趕到時,他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身上的火被撲滅,大面積的燒傷和吸入大量濃煙,讓他呼吸道受損,連話都說不出來。
被緊急送醫後,他在重症監護病房中住了好多天,嘗盡痛苦的滋味,最後還是走了。
溫冉從小就沒有母親,她不知道母親是誰,她的生活裡隻有爺爺和父親,爺爺走得早,父親一走,她孤苦無依。
或許是出于對她父親的感謝,秦太太不久将她領回了家。
可被救下的兩個孩子一天天長大,一個長成心理陰暗的變态,一個因為血液病,長期‘吸食’她的血。
慢慢的,一切都變了。
她從一個曾被父愛溺着的孩子,變成在秦家被剝削壓榨的可憐蟲,那家人都欺負她,對她十足的狠,最狠的當屬秦颢。
此刻,看着秦颢挨了那麼多耳光,嘴角勾起酣暢淋漓的笑,像是被打爽了,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個家夥千刀萬剮。
“你在笑什麼?”她氣得渾身發抖。
眼淚順着臉頰成串往下落,視線都模糊了。
“你有什麼臉笑。”
她又抽了秦颢一巴掌。
男人的臉又紅又腫,遍布指印,“你爸是自願救人的,人死了,你怎麼能怪我?”
“是,他自願的,他善良,但他救下的人是惡魔。”
真希望時光可以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