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阙晚心髒一顫,低聲道:“臣妾如今心中隻有殿下,與蕭将軍許久未見,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模樣,旁人的事又與我何幹。”
太子黑沉眸子緊緊盯着她,看得沈阙晚寬大袖袍下的手不自覺攥緊。
過了不知多久,就在沈阙晚感覺自己都快窒息時,太子眼中冷凝散去,嘴角勾起。
“既如此,今晚為慶祝蕭宸凱旋的宮宴,愛妃可随本宮一起去瞧瞧。”
沈阙晚一怔,随即斂出一個笑,溫順應諾:“是,殿下。”
直到看着太子走出門,沈阙晚一直提起的心髒才落下。
片刻後,又有宮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進門。
來人神色恭敬:“太子妃娘娘,這是養身的湯藥,太子殿下吩咐您一定要喝完。”
沈阙晚含笑道:“替本宮多謝太子殿下。”
随即毫不遲疑地端起那碗一飲而盡。
湯藥入口,一股苦澀刺鼻的味道直直沖到她心間,經久不散。
那宮人親眼看着她将空碗放下才滿意地離開。
他走後,侍女阿碧便憤憤道:“說的好聽,不就是避子湯嗎,娘娘您為何還要謝……”
沈阙晚蹙眉打斷:“慎言!”
“阿碧,入宮前我就跟你說過,這東宮不比沈府,說錯一句話,便是萬丈深淵。”
沈阙晚難得如此嚴肅,令得阿碧神色有些讷讷。
她小聲道:“娘娘,奴婢知道錯了,奴婢隻是心疼您。”
沈阙晚沒再說話,隻是攤開手,怔怔看着剛才與太子對峙時掐破的掌心。
鮮紅血漬微微滲出,那痛意直到此時才後知後覺傳來。
沈阙晚當然要謝。
太子不想她生下孩子,她又何嘗想呢!
若不是長姐沈夢瑤入宮成為貴妃,太子又怎會退而求其次,選擇娶與她五分相似的自己。
人人都贊沈家雙姝容色雙絕,可沈阙晚卻如此痛恨這張臉。
若不是這張臉,她現在本應該跟她的将軍成親。
或許婚後還會随着他去大漠邊疆,看長河落日。
隻要一想起,她便鑽心一般疼。
宮中夜宴的更聲響起。
沈阙晚醒神。
她眼睫微垂從首飾盒中拿出一支钗子。
耳邊似乎有少年的清越笑聲浮現:“阙晚這樣好看,一隻簡簡單單的朱钗就難掩風華!”
她擡手将那朱钗插入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