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阿雲,去送送這些大夫。”
“是,小姐。”
不知是不是巧合,阿雲的性子跟阿碧格外像,她剛穿過來時,還給了她不少心靈上的慰藉。
沈阙晚推開房門,苦澀的藥味從屋内飄出來。
房間的床上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的人,他臉上布滿溝壑,滿臉滄桑。
沈阙晚眼眶濕潤,對她和藹的黎爹總是能讓她想起沈父。
但沈阙晚不會把他們兩個弄混,這些日子的陪伴,她早就将黎爹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他們對沈阙晚來說都很重要。
黎老爺在屋裡将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見她進來,側頭看她,對她說:“爹知道你讨厭京城,每每行商隻要是離京城進的地方,你都不願意去,雖不知為何,但你的事,你不願說,爹也不願多問,爹說這些隻想告訴你,爹可以一個人去京城,爹不會怪你。”
沈阙晚的心被觸動,語氣哽咽道:“爹,您說什麼呢,就算再讨厭,女兒也會陪着您去京城。”
“好。”黎老爺顫抖着手,替沈阙晚擦去臉上的淚。
剛到達京城時,她遲遲不敢進城,内心恐懼,就像是隻要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但黎老爺病情越來越嚴重,沒有辦法,沈阙晚克服心中恐懼,帶着黎老爺四處求醫。
走訪了京城許多名醫,都說治不好,隻能先拿藥拖着,沈阙晚心中郁悶,這些時日不好的消息接踵而來,她實在是沒有心思去思考其他了。
這天,她随便走進一處茶樓,見到擺放在中間的琴,不禁有些手癢,便席地而坐,彈奏了起來,壓力得以釋放,讓她心情暢快了許多。
卻不曾想直接遇到了蕭宸。
蕭宸瘦了,瘦了好多,他眼下青黑一片,像是好久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
許久未見,蕭宸再不複以前那個英俊潇灑的模樣,整個人頹廢了許多。
沈阙晚心中惆怅,思緒萬千,但還是在蕭宸喊她‘沈阙晚’時,收斂好眼底的表情。
她冷淡的甩開蕭宸的手:“公子,你認錯人了。”
“小姐,你沒事吧?”阿雲趕緊跑過來,擋在了沈阙晚面前。
說完又憤怒的看向蕭宸:“你是什麼人?竟在大庭廣衆下對我家小姐動手?”
這時,裴玄也從樓上下來了,他一把拉住發瘋的蕭宸,對着沈阙晚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這位朋友精神不太正常。”
蕭宸眼底升起的光,瞬間黯淡了,喃喃道:“認錯了……”
他仔細盯着沈阙晚的臉看了看。
她跟沈阙晚長的是很像,但是兩個人的氣質完全不同。
眼前這個人不像是養在京中的閨閣女子,周身圍繞着一股灑脫之氣。
看着眼前這個與阙晚十分相似的人,為什麼死的不是她,不是别人,而是他最愛的阙晚,為什麼?
一股難以言喻的戾氣湧上心頭,他擡手握住劍鞘,輕聲呢喃。
“阙晚最愛熱鬧了,如果,将這些人都送下去陪她,她會不會開心一點?”
裴玄被他這話驚到,他猛地回頭低聲罵道:“你是瘋了嗎?”
見他似乎真的想動手,裴玄趕緊按住蕭宸:“沈阙晚多善良一個人啊,你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她隻會感到痛苦,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