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塵搶走了顧言洛從酒吧抱出來的酒就要扔出車窗外,顧言洛心疼自己買酒的錢,連忙撲過去拉住了他的手,一臉狗腿:“冷墨塵,你不要沖動啊!”
“你這麼有風度的男人是不會跟一瓶酒計較的,對不對?冷墨塵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和藹可親的男人了,把我的酒還給我好嗎?”
她就這麼想喝酒麼?冷墨塵俊眉一皺,扭頭看着顧言洛:“暖暖,不許喝酒!”
喝酒對身體不好,他絕不會讓暖暖的身體受到一丁點的危害。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認真,表情嚴肅。
顧言洛看得出來,他在關心自己。
顧言洛也不再嬉皮笑臉了,收起笑容,也收回了抓住冷墨塵手臂的手,低下了頭:“冷墨塵,其實我隻是想借酒消愁罷了,不會讓自己出什麼事的。”
“借酒消愁?”冷墨塵不解,暖暖有什麼心事,非要用喝酒來解決呢?
不被問候的時候顧言洛心裡還沒那麼難受,冷墨塵一問,她心裡更難過了,一下子撲進冷墨塵懷裡躲起來。
“冷墨塵顧笙讨厭我,她恨我。”從來沒有跟别人說過顧笙的事,今天在冷墨塵面前,她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她想把自己的心事都跟冷墨塵說,不是想讓冷墨塵想替她分擔,隻是想跟合适的人傾訴一下心裡的事而已。
冷墨塵聽了顧言洛的話,把剛剛那瓶酒放在車裡,雙臂抱緊了顧言洛。
他把她提到腿上,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他沒有出言安慰,一隻手卻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顧言洛的背。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的心事竟然隻能跟你說了。”顧言洛靠在冷墨塵懷裡自嘲着,“我身邊的人看似很多,可是當我真正停下腳步回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有的,隻是漫無邊際的噩夢,和别人對我的斥責。”
她多少次從夢中驚醒,都是心如刀割的感覺。
她無數次做同一個夢,那個夢裡記錄了顧笙的妹妹顧瑤瑤死去的全過程。
以及顧瑤瑤死後所有人都來斥責她的畫面。
那個時候她也不過隻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可她從顧瑤瑤死後,就再也沒有被親人當成孩子來看待。
想到這些,顧言洛淚目。
她的眼睛裡經常都蓄滿淚水,但是從沒有哭出來過。
這一刻,卻有點忍不住了。
她的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冷墨塵的衣服,顫抖着聲音繼續說道:“冷墨塵你知道嗎?不難過的時候,我總有一種我已經擁有全世界的錯覺,我以為,我有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可是幡然醒悟才發現,原來我一無所有”
是啊,她一無所有,有的隻是一次又一次的噩夢,和來自他人的憎恨。
這一生,她終究是活得太失敗了。
冷墨塵聽到顧言洛說這些話,心裡五味雜陳,眼神錯綜複雜,摟着顧言洛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
良久後,他感覺到顧言洛的身子有些發抖,壓低聲音便開了口。
他說:“暖暖,你還有我。”
暖暖還有他,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像那些無知的人一樣抛棄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