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香味怡人的後院,此刻一片狼藉,那些靈花靈草被踩踏,上頭還被濺了許多鮮血,再沒有往日盛況。
而花園中間的蓮台壯魚缸邊的假山,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躺在地上,額頭還冒着鮮血,這也是他在這個府邸中,感受到的第一個活人氣息。
他跑了過去,将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看着那張熟悉的小肥臉,還有那身男娃裝扮的衣裳,桑家幾百年來從未出過女娃,妹妹是族中幾百年來唯一的女娃,而母親和爹爹為了家族平安,生她時,對外宣稱生的是個男娃,也将她當成男娃來養。
此刻看着她傷痕累累的樣子,心疼的淚,從眼角滑落,“煙兒,哥哥回來了。”
輕輕給她檢查了身體,五髒移位,身上多處骨頭都斷裂,他從懷裡拿出一顆散發着香味的丹藥,塞進了她的嘴裡。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這是哥哥表現出色,太祖賞的,他說能治愈身上一切傷痛,煙兒,你可一定要撐住,哥哥隻有你一個家人了。”
他抱着小小的人,一點也不敢亂動,他怕自己不知輕重,加重了懷中的人傷,看着那破了口子的額頭漸漸修複,他心中的希望緩緩升起。
看着她體内的筋骨正在被一股溫和的力量護着,那些移了位的五髒,也漸漸在柔光之下恢複正常。
可斷裂的骨頭卻無法恢複,那顆丹藥也隻能治療傷,想要斷骨重接,隻能找其他丹藥,可這裡靈氣匮乏,連個修煉的人都沒有,更别提是丹藥了。
他抱起小小的人,往内院走去,“沒事,煙兒,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在,哥哥就一定不會放棄你,哥哥這就帶你去見太祖,太祖一定有辦法救你。”
看着院中跪着挺拔的父母,他抱着桑雪煙也跪了下去,“爹,娘,我找到了妹妹,她雖重傷,但言兒一定會治好她,滅我桑家滿門者,我也一定會找到他們,讓他們血債血償。”
滿目血絲,戾氣将周身的空氣都帶動,形成了一個小漩渦,桑家上下三百七十二人,一夜之間,隻剩下他們兄妹二人。
悲憤過後,他深知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怕那些離去的劊子手折返而回,他抱着桑雪煙,用盡全部靈力勉強托起已故的父母,丢了一把火後,緩緩往桑家祖墳而去。
親手刨坑,連副棺木都沒有,就這麼把他的父母合葬了,木碑上隻刻着桑家主與夫人的享年日,連名字都沒刻,埋葬之人也沒刻,他現在才十一歲,靈力微弱,根本就無法應對仇家,所以他不想讓仇家知道,桑家還有活人,如此才能夠給他足夠的時間成長。
“爹爹,娘親,就先委屈你們這般躺着,言兒帶妹妹去找太祖治傷後,再帶上好的棺木回來重新安葬你們。”
而被他放在石塊上的桑雪煙此刻卻有了不小的變化,她的身體懸浮在石塊上方,身上也散發出了粉色光芒和白色光芒。
那隻小小的手腕上,突然多出了一個白色的手镯和挂在手镯上的粉色鈴铛,上面全都是一些複古難懂的符文。
而這兩道光,正在治愈着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直到她痊愈,才緩緩将她放下,這一切除了草木與空氣知曉。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暗沉的讓人喘不過氣,剛想起身,就發現自己被一股巨力拉拽,她驚恐的看到了靈魂與肉身被拉扯出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