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昱垂眸,“是。”
“昱兒,”靖王君語氣稍緩,“眼下朝局微妙,陛下對我們這些藩王本就心存戒備,若再與相國府聯姻”
“孩兒明白。”
姬昱打斷父親的話,聲音平靜,“孩兒不會給王府惹麻煩,父親若無其他吩咐,孩兒就先告退了,這會兒日頭正盛,父親也好再休息片刻。”
姬昱拱手行禮,想要離開,卻見靖王君手指輕叩案幾,“急什麼?”
姬昱一噎,上前給靖王君添了茶,“孩兒隻是怕影響父親安枕。”
靖王君靜靜地看了姬昱一會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開口,“你與那沈家公子,何時有了交情?”
“父親何出此言?”姬昱指尖微微一顫,“孩兒與沈公子不過數面之緣。”
“數面之緣?”靖王君冷笑一聲,“那你為何對他的事如此上心?暗中教訓那些纨绔,還一直在打探招親消息?”
“父親,孩兒隻是”
“昱兒,”靖王君輕聲開口,接過話頭,“為父記得你從前對男子從不假以辭色。去年工部尚書有意将其公子許配給你,你連見都不願一見。怎麼如今對沈翊桉就這般不同?”
日光透過雕花菱窗,映得姬昱臉色忽明忽暗。
她該如何解釋?
難道要告訴靖王君,自己并非原來的姬昱,而是一縷異世魂魄穿越而來?
“怎麼?答不上來了?”
靖王君的聲音将她拉回現實。
姬昱掌心滲出冷汗,靖王作為西越戰神,一生征戰沙場,想必作為她夫郎的靖王君也忌諱鬼神之說。
若知道女兒身體裡住着個異世魂魄,怕是會當場請來道士驅邪。
“父親明鑒,”姬昱急中生智,“上月孩兒犒賞三軍回京途中遇刺,若非沈公子偶然路過相救,孩兒恐怕孩兒如此,也隻是想報當初救命之恩罷了。”
靖王君卻不買賬,“即便是有恩,前些日子送去那麼多東西,也該還完了。”
“況且,為父聽聞沈家公子常年深居簡出,最近這半年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會這麼巧路過救你?昱兒,你别是被人給做了局。”
姬昱心跳如鼓,卻面不改色,“父親,沈公子那日是為去寺廟祈福才出門的。”
她總不能說沈翊桉是專程出來巡她的吧?
畢竟,她能轉世已屬荒唐,若是再和父親說了她與長公主前世的緣分
她怕把父親給氣死。
對于姬昱的這番說辭,靖王君不置可否,隻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茶杯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