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昱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就見沈翊桉像是被抽幹了精氣神兒似的,滑坐在地上,抱膝蜷成一團。
“翊桉,那是從前的靖王世女,不是我。”
姬昱這話幾乎可以說是明示了。
沈翊桉微微一怔,聲音從臂彎裡傳出來,聽上去悶悶的,“阿昱,你既然這樣說,那本宮問你,你還記得本宮及笄那年的及笄禮上,你對本宮說過什麼嗎?”
姬昱心頭一震,沈翊桉也是在和她說前世的事情。
那年海棠初開,她父親已經去世,自己身為三品大将軍,自然在受邀之列。
她不勝酒力,尋了個由頭出來在宮裡閑逛,和當時的沈翊桉聊得很是投契,沈翊桉開玩笑般的問她願不願意做公主驸馬。
她當時還說求之不得。
姬昱張了張嘴,還是喚了聲“殿下”,“殿下,臣當時說的是醉話”
“醉話才見真心,不是嗎?”
沈翊桉擡起頭來,盯着姬昱瞧,淚水已經打濕前襟,“如今北狄帝卿要你娶他,女帝樂見其成,靖王也”
“阿昱,我是了解你的,當初在大夏,你”
沈翊桉沉默片刻,将剩下的話咽了回去,“今日之事你明明有千百個理由推脫,卻偏偏”
姬昱蹲下身與他平視,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這是她兩世以來最熟悉的味道,隻要聞到這個味道就能平靜下來。
“翊桉,北狄十萬鐵騎陳兵邊境,若聯姻至少能換邊疆三年太平”
“那我呢?”
沈翊桉抓住她的手腕,眼眶近乎赤紅,“從在大夏的時候我就在等你,我等了你這麼多年,看着你身邊來來去去那麼多姑娘,甚至還有貴公子,從來不敢争不敢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