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臨關堡,已經有人給沈翊桉安排好了帳篷,就在姬昱的主帳旁邊兒。
沈翊桉自然搬了過去,他這會兒也适應了許多,很快安頓下來後,正将曬幹的草藥分類研磨。
黃昏的光線透過枝丫照下來,在他修長的手指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藥碾與石臼碰撞發出規律的聲響,掩蓋了帳外漸近的腳步聲。
“綠绮,把南星子遞給我。”
沈翊桉頭也不擡地伸出手。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将藥盒放入他掌心,隻是觸感卻不似綠绮那般。
沈翊桉猛地擡頭,正對上姬昱探究的目光。
她不知何時進來的,已經換下了皮甲,隻穿着一件深藍色勁裝,發梢還帶着沐浴後的濕氣。
“綠绮我支走了。”姬昱靠在藥櫃上,随手拿起一片曬幹的黃精益在指尖翻轉,“這會兒不忙,翊桉,我有些事兒想問你。”
藥碾的聲音停了下來,沈翊桉放下工具,用布巾擦了擦手,“什麼事?”
“你的醫術。”
姬昱直視他的眼睛,“前世我死的時候,你連金瘡藥和蒙汗藥都分不清,這一世的原主沈翊桉,據我調查也隻是略通醫理。”
她将黃精益丢回藥盒,“可今天在東大營,你清創的手法比某些軍醫還老練。”
沈翊桉的動作頓了一下,他轉身去取架子上的瓷瓶,借機避開姬昱銳利的目光,“人總會變的。”
“那也不該是這種變法。”
姬昱一把按住他取藥的手,“我查過,相國府從未請過醫女教你,那些手法,那些藥方,根本就不像是能自學出來的。”
沈翊桉的手在她掌下微微發顫,帳内突然安靜得可怕,隻有窗外偶爾傳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