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進來。”
沈翊桉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着不容拒絕的緊迫感。
帳簾微微一動,皎月閃身而入,眼中滿是警覺。
她看了眼床榻上呼吸微弱的元翎,又掃向帳外晃動的守衛身影,腳步輕得像隻貓。
“他剛才清醒了片刻。”沈翊桉用身體擋住可能的視線,手指在元翎腕間輕輕一按,“說了些事情。”
皎月湊近,發絲間帶着夜露的濕氣。
沈翊桉的唇幾乎沒動,聲音隻夠皎月聽見,“北狄人與南疆取得了合作,甚至這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用上蠱毒。”
皎月瞳孔微縮,她看了眼元翎蒼白如紙的臉,又轉向沈翊桉,“确定?”
沈翊桉點了點頭。
皎月的指尖在劍柄上摩挲,“所以他是來警告我們的?”
“更可能是逃命。”沈翊桉示意她看元翎腰側另一處較舊的傷口,“這傷至少兩天了,他應該是一路被追殺過來的。”
帳外突然傳來守衛的咳嗽聲,兩人同時噤聲。
皎月假裝在整理藥箱,沈翊桉則拿起濕布為元翎擦拭額頭的冷汗。
守衛探頭看了一眼,又縮了回去。
“得立刻通知主子。”皎月借着物品碰撞聲的掩護低語,“三殿下的人隻怕也不放心我和星羅,所以方才才會過來巡視。”
沈翊桉從藥箱底層抽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片,“用信鴿,寫‘霧散蛇隐,漁翁收網’。”
皎月接過紙片,眉頭微蹙,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個暗号,“意思是?”
“咱們要做那個收網的漁翁。”
沈翊桉的指尖在元翎傷口上方懸停,銀針在燭光下泛着冷光,“如果真依元翎所說,隻怕不出兩日,迷霧谷就會成為三方混戰的泥潭。”
皎月将紙片藏入腰帶夾層,“好,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