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桉添了盞燈,繼續為元翎施針。
銀針在火光下閃爍着細小的光芒,如同他腦海中那些零散到沒怎麼有頭緒的線索。
“你們北狄人真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他低聲對昏迷的元翎說,手上動作卻輕柔依舊,“元玥跟南疆合作,無異于是與虎謀皮。至于你和姬昱之間早知道合作這麼複雜,姬昱或許該直接殺了你,而不是還給你僞裝出來這副皮囊。”
元翎當然沒有回應。
他的呼吸比先前平穩了些,但臉色依舊慘白如紙。
沈翊桉小心地揭開他胸前的敷料,檢查傷口狀況,毒素已經控制住,但失血過多,需要時間恢複。
帳外傳來三更的梆子聲,沈翊桉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正準備換藥,突然聽到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靠近。
帳簾被輕輕掀起一角,皎月的臉出現在縫隙中,“信送出去了。”
她溜到沈翊桉身邊,聲音壓得極低,“用了三隻鴿子,其中一隻是誘餌。”
沈翊桉立刻明白了她的策略,放出假信鴿吸引可能的攔截者,确保真情報能傳出去,“還順利嗎?”
“遇到個小麻煩。”
皎月滿不在乎地抹了一把汗,“三殿下果然派了人監視鴿舍,不過現在他們正忙着在後山找那隻‘重要信鴿’呢。”
她狡黠地眨眨眼,“我放的誘餌上寫着‘糧倉鼠患,急需貓援’。”
沈翊桉差點笑出聲,若姬嫱真的截獲了這封信,再傳給北狄那邊的話,反而會讓北狄人誤判形勢。
“主子最快明早能收到消息。”皎月看了眼元翎,“他怎麼樣?”
“算是救下來了,死不了。”沈翊桉收起銀針,“但至少還需要一天才能移動。”
“算他命大。”